,百花之城,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祥地。
这里有古罗马时期的建筑格局;
有蜚声世界的美术最高学府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更有包括乌菲齐和皮提在内40多个博物馆和美术馆。
这里是活生生的一座艺术宝库,无不勾引着人去采撷这丰硕的果实。
里奥仰着头,眼前万里晴空,他翡翠色的眼眸里倒影出白云蓝天。
垂下头,眼前是一个大大的红色面盆,盛着肥皂水,水面上漂浮着白色泡泡,以及一条印满黄色小鸭子的四角裤。
头顶有鸟群呼啦啦飞过,在他脚边留下一坨坨屎黄色的印记。
放眼望去,农田无边无际,方圆十里,除了身后那一辆破烂的大型卡车,再无人烟。
里奥揪着自己微微卷曲的棕发,抱头碎碎念:“我的乌菲齐美术馆馆图,我的《荷瓦的圣母》,我的……”
“喂,洗完没?”
男孩子带着睡意的低哑嗓音突兀地打断了里奥的思绪。
里奥回过头,见到那人揉着眼,顶着一个鸡窝脑袋从卡车上跳了下来,他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细胳膊细腿,和近一米九身形矫健的里奥比起来,就是直接横躺下来都能把这人压死的感觉。
所以如果只是那人,里奥随随便便就能跑路。
但视线微微从那人身上移开,边上就立着一头狮子,活的,狮子王里脖子上围了一整圈毛的那种,嘴巴张开来能把里奥的头整个塞进去的那种。
此刻,狮子王像是感受到了里奥的目光,一双乌黑的眼睛和他对视,从鼻息里呼噜呼噜了两声,甚是鄙夷。
里奥扭过头,重新面对眼前那一条黄鸭子短裤,内心十分懊悔。
明明街上有那么多杂耍的,为什么……偏偏就找了这么个马戏团下手……
时间倒退回一周前。
佛罗伦萨,阿诺尔河边。
里奥慢悠悠地从乌菲齐美术馆踱出来,穿过拱门,沿着阿诺尔河畔行走。
他背着大大的行囊,皮肤早被阳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欢乐的小调。
沿着河有许多街头艺人,有类似吉普塞流浪般的乐队,有化妆、造型为雕塑群体的表演家族,有全身挂满乐器吹拉弹唱的乐匠,还有……额,马戏团?
里奥见过破的马戏团,却没见过那么破的。
一个魔术师——穿着少了钮扣的礼服;一个驯兽师——懒懒地打着哈欠;一个小丑——顶着鬼画符一样残念的妆容。
还有一头狮子,拴着一条看似一扯就断的细绳。
他们的卡车就停在身旁,车厢上胡乱地喷绘着涂鸦,意大利印刷体刷出的“马戏团”
极不协调,竟然连个团名都没有。
别的街头艺人面前放着的礼帽或音盒里都好歹有几枚硬币,独独他们前面摆放着的铁盘里,一个子都没有。
路人走过甚至会加快脚步。
也是,有一只没有栓牢的狮子呢。
一整个团的人兽都瘦巴巴的,疑似营养不良。
这还是引起了里奥泛滥的同情心,他妈妈说这是一种病,可里奥犯了很多年,一直没治好。
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悠悠地走到铁盘子钱,稀里哗啦地倒了下去。
砸在盘子上一阵噼噼啪啪地响。
穿魔术师礼服的男人视线落到盘子上,丝边眼镜后突然闪出了精光。
而小丑也不再摆着可笑呆板的姿势,而是兴冲冲地跑到盘子面前蹲下,惊叫:“团长团长,有钱了有钱了呐!”
“啊。”
那个懒懒地男孩子应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黑色的融融短发没精打采地耷拉着,他将驯兽棒搭在肩上,说:“那就收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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