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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吾一声天下走,会友镖局借路!”
一连叫了两天,他兴奋劲仍然没有过去,虽说不再一声接一声叫的烦人,但这个小子脑子里好似有一部准确的钟,半个时辰一到,他即刻喊一次,分毫不差。
每次都是他中气十足的叫完,其余推车的趟子手的声音才陆续响起。
好似回音一般的‘借路……借路……’声中,镖车正式进入沧州地界。
官道贯穿南北,路一直是直的,在路边立一块石碑就算划分州府了。
石碑是旧物,长满青苔,‘沧州’两个隶书字要仔细辨认才能认出来。
张德茂吩咐大家停下,将镖车上的旗帜拿下,车头徽记盖上蓝布,趟子手身上绣有会友镖局标志的褡裢也取下来。
霍怀玉放下包袱,奇怪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阿虎伸头过来,道:“少东家,‘镖不喊沧州’这是道上的规矩。”
“什么叫‘镖不喊沧州?’”
“因为成兴镖局在沧州啊!
那可是镖行的祖宗。
成兴镖局李家定的规矩,几十年上下了,南来北往的镖车,不管是黑道白道,也不管是水运路行,只要是车到沧州、船过沧州,必须扯下镖旗,悄然而过,不得喊镖号。”
“为什么啊?”
霍怀玉瞪大了眼睛。
“立规矩呗!
让江湖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
阿龙凑过来,道:“成兴镖局总镖头李冠铭定下来的,开始大伙也不听,全让他打服了!
有一个外地镖局不晓事,通过沧州,高声喊镖,没落镖旗,一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走到沧州南城门,被李冠铭骑马追上,李冠铭双手抓住城门,把烈马用双腿夹起,马被悬在空中咴儿咴儿乱叫,却动弹不得。
镖客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好解下镖旗,李冠铭才让他们过去。
从此镖不喊沧州就叫响了。
无论你有多大的名头,多好的身手,只要在沧州喊镖叫板,保管你栽个大跟头,丢尽脸面。
“你那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另一个镖师道:“少东家,双龙镖局你知道吧?也是咱北地的大局子。
就是三年前的事,双龙镖局有镖船过红孩口,不知道是不是疏忽,镖旗不落,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就在这运河沿上玩耍踢毽子,见了一个飞毽向河心踢去,隔着六七丈远,那轻飘飘的鸡毛毽子咔吧一声就击落了镖旗啊!”
他的话引来一阵唏嘘惊叹,一个叫陈二的趟子手问道:“少东家,你的身手,能不能隔着六七丈远用毽子射落镖旗?”
霍怀玉想了想:“我没踢过毽子,但是毽子底下有铜钱,我能隔着三十丈用铜钱打柳树,旗杆没有树枝粗,我想我能射落镖旗。”
“哇!”
好些个小伙计一起惊叹,少东家这人长就一副不会说谎的样子,他说能射断,谁听了都信。
有好事的就说:“不如我们也把镖旗插上吧,有少东家在,怕他作甚?”
张德茂后面咳嗽一声:“江湖有言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在沧州,人人习武,个个练拳,好手当真的多不胜数,有人不要以为自己出身好,功夫高,就是天下第一了。
还差着火候呢,你们知道沧州有多少宗师?出过多少大事?别说沧州这样天下闻名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山小河也要谨慎,江湖有言道:‘小心走遍天下,莽撞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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