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
聂文彦认为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是他们在做笼子,在骗人;整个装修都是一个笼子;笼子里头还套小笼子;连一个老扁担,都跟着欺负人,实在是叫人无法忍受;再忍受,她觉得一点自尊都没有了。
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聂文彦怒火万丈,滔滔不绝。
她说:“是的,按道理,张华是在帮助我们,我们不能怪张华,也不能无凭无据怀疑张华,但是,现在事情到这种地步,谁又能肯定张华不是暗中吃了回扣呢?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啊!
怎么良心都叫狗吃了啊!
你的事业有了一点成绩,别人也容忍不了,造谣中伤,死打烂缠,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房子坏了,要修整—下,个个都来骗你,处处都搞巧要钱;连大街上小混混和农民工,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可以这么坑蒙拐骗?他们以为我们是谁?就这么轻易好欺负?这一次,我是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的了!”
聂文彦请我不要管这件事了,事情由他们夫妇交涉摆平;而我,则必须要与他们步调一致,千万不能单独把工:钱付给老扁担。
聂文彦高度紧张,严阵以待,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说:“清你答应我,一定不能出卖我们。
现在我们谁都不敢相信,也就相信你了。
我要清你一定答应。”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说声“我答应”
。
我答应了聂文彦,我无法不答应;听到自己答应的声音,心里到底不是滋味,这种情形与场面,叫我难堪;我觉得我们所有的人,皆是又可笑,又可气,又可怜,皆没有保住自己的体面与尊重。
翌日清早,门外传来惊声尖叫。
原来还是老扁担。
老扁担又来了,还是立在我们两家门口,怀里抱着扁担,破衣烂衫,汗臭熏天。
身穿睡衣的聂文彦吓坏了,惊声尖叫着,掩住低低的胸口,飞身进屋,抵紧房门,歇斯底里发作了。
“你走啊!
走啊!
走啊!”
聂文彦喊叫着。
王鸿图冲出来,短裤背心,睡眼猩红,一句话没有,上来就是一拳,打在老扁担肩膀上。
这是一个星期天,王鸿图的儿子女儿都回家过周末,两个年轻人也赶紧出来了,都来驱赶老扁担。
老扁担受了王鸿图的拳打,不反抗,也还是不言语,却顽强地立在那里,不肯离开。
王鸿图的儿子人高马大,对老扁担吼道:“你还不走?找死啊!”
王鸿图的女儿说:“你们这些乡下人,真是烦死人了!
骚扰民宅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这女孩子说话和她母亲一模一样,腔调居高临下,语气蔑视。
我只好去叫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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