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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两人走近，果见战团中一条金色的长鞭游龙般飞舞，反射着春日明媚的阳光令周遭的人个个都焕发出夺目的光芒来。

旁边还有六七个壮汉围着观战，不时拍掌叫好。

铁还三心思却不在打斗上，不住向四周打量，却见一匹乌黑的骏马裹着烈焰般鲜红的鞍辔，漆黑的鬃毛从额至脊，打成两溜整齐的小辫，辫梢上瓒着珊瑚珠儿。

马儿虽在，主人却不知去向，那马儿不耐烦，用修美的蹄子踢动地上的黄土，更显体毛肥丽，竟像一抹黝黑的阳光驻足路边，在铁还三眼中看来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忽听段行洲轻嗽了一声，铁还三见他作势要坐在路边的青石上观战，连忙收回目光，不情不愿地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素缎的坐垫铺在石头上，段行洲这方大咧咧点头坐下，对铁还三道：“有戏无茶。”

铁还三忍住怒气，将水壶必恭必敬地奉于段行洲面前。

段行洲饮了一口，叹了口气道：“这时再有些瓜子嗑嗑就更好了。”

铁还三气得眼角抽搐，仍笑道：“瓜子倒是有的，不过当街吃这种东西，有损小主人的体面。”

段行洲憾道：“那就算啦。”

9

那战团却在此时一崩而散，七八条汉子摔得四仰八叉，金鞭清脆地“啪”

的一响，便倏然不见，只剩一个红衣少女独立其中，明月般圆润白皙的面庞上美目流盼，娇声道：“服了没有？”

那些被她抽倒在地的汉子个个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兀自呼痛，却无人答应她的问话，这明丽少女在一片哀号中放声大笑，直笑得柳腰轻摆花枝乱颤，满面得色呼之即出，加上旁边的随从跟着起哄叫好，更衬得她英姿飒爽，风流无限。

段行洲却怫然不悦，道：“打伤了人，却这般高兴，这姑娘是非不分，真是空有其貌。”

这句话以世外高人的身份说出来，竟是得体不过，铁还三都有些诧异，怔了怔道：“小主人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中原人情大概是有些不同的。”

那少女还在得意，全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她的随从中有耳目聪慧者却听得清楚，无奈主人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上前发难，只得对段行洲怒目而视。

那倒地的汉子中却有一人缓过气来，见那少女甩了甩辫子就要离去，狠了心在地上滚了滚，一把抱住那少女的腿，叫道：“姑娘，走不得！”

那少女顿时气红了脸，掌间闪出金鞭，对着那人没头没脸乱抽，少女的随从也上前，口中直叫：“快放手！

这成何体统！”

只是少女的鞭子抽得铺天盖地，随从们也不敢近身，眼睁睁看着那人一付死也不松手的气概，俯首受鞭。

这场大乱看得段行洲大快人心，不由扑哧笑出了声。

少女随从见他兴致勃勃看戏模样，终有人按耐不住，喝道：“水色山庄门前，竟敢口出狂言，出声讥笑！”

手臂一扬，一道金光从他指间冲出，扑向段行洲面门。

铁还三未及段行洲动作，已闪身在前，双指微探，“叮”

的一声，凌空挟取到一枚金钱镖，转身呈与段行洲看。

这枚金镖入手沉重，光华夺目，段行洲知其成色不错，算算少说也有半两足金在里面，便笑嘻嘻想将金钱镖揣到衣兜里。

铁还三见状大惊，狠狠跺下脚去，踩在段行洲脚趾上。

段行洲痛得蹙眉，这方想起自己身份不同，这钱是不能要了，只是举在手里，扔也不是，收也不是，万分尴尬。

那发送金钱镖的汉子在江湖上也算数得上的一流好手，投身在水色山庄门下，分管山庄青离道上百多船只，是有头有脸的管事，既敢用如此贵重的暗器，自然极少失手，此时却让铁还三一招间轻松破去暗器，便是一惊，但见主人模样的段行洲端详了一番金钱镖，先是一笑，继而蹙眉，然后若有所思，不知段行洲做何感想，更觉这白皙少年高深莫测。

一时阳光西转照亮了段行洲的面庞，已然看不清容色，只是辉光一片，不似凡间人物，当下气馁，不敢再上前滋扰。

那少女听得这边争斗，飞起一脚将抱住腿的汉子踢开，手中金鞭一扬，鞭尖直取段行洲指间金钱。

段行洲正在烦恼如何处置这枚暗器，眼前一花，鞭尖穿入钱眼中，一卷而去。

这下给段行洲解了围，他如释重负、心花怒放，按捺住欣喜，只敢牵动嘴角笑了一笑。

这在旁人看来，又作他解：金鞭袭来时纹丝不动，固然是定力极佳，而遭遇这等无礼不过一笑处之，更是雍容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