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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双大眼狐疑地望向林越诤,揣测会是谁的电话。
见他整颗心都扑在了那通电话上,她已经猜到是谁了,略一思量,她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给青瑜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林越诤拿着电话,开门下车,远远地在路边站定,带着不确定地说了一声“喂”
。
再度听到他的声音,像隔了百年的时光。
舒旻怔怔抓着电话,却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舒旻,你在哪里?”
林越诤的声音里透着些急切。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他甚至怀疑她是不小心按错了键。
电话那端的静默让他莫名的有些害怕,他生出一种错觉,觉得电话对着的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告诉她,他和青瑜的婚事是不可逆转的,但是,出差在外的日子里,他想通了,如果她坚持要那个孩子,他可以想办法让她把孩子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唇刚一动,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我们的孩子死了。”
一股平地而起的冷风从林越诤心口穿过,他握紧了手机:“什么?”
那边自语似的缓缓道:“本来不应该和你说的,但我怕她怪我,你是她的爸爸,你有知情权。
昨天照的B超,医生说是个女孩,四个半月大,很健康,她是今天上午九点三十七分死的,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林千阳。
这些,你都要记得。”
林越诤胸口一痛,低喘着问:“舒旻,你现在在哪里?在涿城,是吗?我这就过来,你等我!”
那边,电话已一声不响地挂断。
林越诤啪地打开车门,人还没坐进车里,电话再度响起,他看也不看地接通:“我马上就过来,等我。”
下一秒,他的手无力地缓缓垂下。
电话那端说,卫小姐不小心滚下了楼梯,摔到了腿上的旧伤口,而且头部受伤昏迷,现在正在第三医院急救,卫先生让他赶紧过去。
EVA望着他衬衫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小心翼翼地喊他:“林总?”
林越诤仿若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车门把手,面色惨然,好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机场上起飞的航班,轮番呼啸着从他们上空飞过,轰鸣的声音盖过了整个世界的喧闹。
傍晚,催产针的药效开始发作,正在喝鸡汤的舒旻疼得躺回床上。
祖红反倒大喜过望:“按照这个情况,过会儿就要生出来了,到时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也不强逼舒旻吃东西,出门去买准备用品。
门外在吹大风,狂风撕扯着阳台外的老式玻璃窗扭打,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孩子在哭,有几隙寒风钻了进来,带动病床上的吊灯激烈的摇摆,发出枯燥机械的吱呀声。
她目光散乱地躺在床上,嘴角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这个点了,他不会来了,一个半死的人,已经再无心力计较他是不是又骗了自己。
眼前一点点地黑下去,她陷入了极轻极乱的睡眠里。
再度疼醒时,舒旻经不知道是几点了,外面的大风已经停了,周遭一片漆黑,只有走道上还有白惨惨的光。
耳畔传来祖红的鼾声,她伸手唤了声“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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