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座位逆着光,侧脸有重重的阴影,声音听来极淡。
他说:“她不想见我,也不会回家,所以,拜托你们。”
耀扬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半晌,沉默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楚惊的电话。
楚惊在那边叹道:“他们俩个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那能怎么办?这种事情谁都插不了手。
只是今天,好歹变着法子让那丫头乐乐,好好一个生日——哎,她今天上班没怎么吧?”
楚惊看了一眼远处的林朗,她正微笑着和身边的同事说些什么,一面收拾着自己的包,像是要出去采访的样子。
她觉得有些心疼,摇了摇头:“不是你这通电话,连我都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林射也没说怎么了吗?”
“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只会自己压抑着,真怀疑哪天非压出内伤。”
耀扬皱了下眉:“不管了,你下班记得把朗儿拉回来。”
楚惊点点头,挂了电话,林朗刚好走了过来:“我得带一个摄影记者,现在谁有空?”
楚惊一笑:“自然是我了,不过,我的出场费挺高的,你得陪我看今晚的欧冠决赛。”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给编辑交完稿,楚惊便拖着她一道往自己家赶:“知道你今天生日,不过不管,你答应我了。”
林朗当然知道她的好意,她既然这样说,自己也并不点破,只是也不想拒绝。
家是无论如何不想回的,至少今天不行,此刻不行。
一个人的话,酒吧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么多年的刻意避免,已成习惯,就像她直到今天也没有办法再用吉他弹完那曲HISTORIADEUNAMOR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连吉他都不敢碰的,害怕有太多的暗沉情绪,或亏欠,或想念,控制不住。
而凡此种种,从她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注定了,是要断得干干净净才行的。
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失败,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
若非耀扬楚惊,诺大的城市,她连一个庆生的地方都找不到。
可是幸好,她还有他们,幸好,她还有枫臣。
和楚惊一同回到她的小窝,耀扬还没回来,楚惊随手打开门厅的灯,没亮。
“你自己先坐一会,我换灯泡。”
一面说着,一面进了里屋,不一会,拿了凳子和工具箱出来。
林朗知道,这个表面看来妖精一样的女子,骨子里独立刚强着呢,眼见她轻巧的爬上了凳子,起身想要帮忙,耀扬却在那一刻开门回来。
她甚至没看见他是怎么动作的,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手里拎着的蛋糕准确无误的扔到一旁的小圆桌上,然后打劫一样把楚惊扛在肩上抱了下来。
“亲爱的,说过你多少次了,这些粗活留给你老公我来做,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的。”
他笑得懒懒的。
“切。”
楚惊挣开他:“什么年代了,换灯泡修水管不会比生小孩更难。”
耀扬低笑着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可是我比较喜欢你做难度大一点的事情,怎么办?”
“你们要不要这样?”
林朗一面笑一面打开了蛋糕,是她喜欢的抹茶口味,可惜被方才陆耀扬同志一扔之下,有些变形,不由得笑着瞪他:“看看,看看,我的蛋糕毁了。”
耀扬取过楚惊手里的灯泡换好,懒懒笑着过来,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将就点吧,大小姐。”
几个人都不善厨艺,晚餐叫的是外卖。
林朗看他们席间的甜蜜劲,直呼受不了,耀扬斜睨她,笑:“嫉妒还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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