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专宠?”
卓玉摇摇头:“我竟真的信了。”
“也罢,怎么能怪得了他,是我眼瞎心盲,识人不清,可我没想到楚雄桀这么狠,”
卓玉淡淡的开口:“从一开始就知道孩子不会活着生下来,却每隔几日一碗汤药,每日一碗安胎药来折磨他,那也是他楚雄桀的骨肉啊,他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投生在我的肚子里而已......”
“我孕九月,他从未摸过我的肚子,从未有一次像一个父亲一样期待孩子的降生,我竟没有一次多想。”
“孩子踢我的那一脚,那么微弱,他甚至连发出求救的信号的力气都没有。”
“小晴子,我这几年到底为了什么?”
“我也曾是魏国最尊贵的亚子啊。”
“楚雄桀贬我为妾,不晋我位分折辱我母国也就罢了,毕竟做他的妾,是我向父皇求来的,我认,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
卓玉抱着孩子,喃喃自语,逐渐悲戚。
小晴子看不下去,伸手将他的主子揽入了怀中,卓玉这个样子,周身满是死志,小晴子好害怕,声音哽咽:“主子......”
“别怕,”
卓玉拍拍手臂上小晴子的手背,他出声安慰他:“我不会死的。”
“真的?”
“真的,”
卓玉目光悠长深邃:“从来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魏贵人生下死胎的第二个夜晚,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淹没了宫墙,长宁轩失火,烧了大半,长宁轩宫人死伤过半。
魏贵人烧毁了容貌,避而不见来人,小晴子为救主,烧成了灰烬。
失火那日,皇上不在宫中,没了皇上撑腰,失火一事草草结案,没有人去可怜长宁轩,那些嫉恨卓玉专宠的嫔妃只觉大快人心。
他们都未察觉,长宁轩后院的雪地上延绵雪地上淅淅沥沥的血迹,后来,长达半月的大雪淹没了这些血迹。
那天夜里的雪真的很大,楚雄桀本想骑马去城外的相国寺,却被大雪封了路,他牵着马站在山脚,遥望山巅有星点光芒的寺庙。
御前侍卫莫七前方探路回来,回禀:“圣上,大雪封山且夜晚黑暗,只怕上不去了。”
楚雄桀静默半晌,开口:“上不去也得上,去,找人开路。”
莫七见楚雄桀意已决,便带着侍卫扫雪开路,楚雄桀弃了马,抬脚一步一步走在山间湿路之上,他走一段便回头望一望,似乎是在回看自己身后的脚印,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楚雄桀走得不快,待他到了半山腰,听见了马蹄的声音。
一个不起眼的侍卫骑马飞奔而来,追上了楚雄的桀的队伍便下马快步走上去:“皇上,胡保来信。”
楚雄桀抬眼,黑夜中看不见他眼里的急切和担忧。
“一切如计划,魏贵人无恙,只是昏迷过去了,现下正在休养。”
听完侍卫的话,楚雄桀背在身后的手松了松,挥挥手让他下去,自己转身,继续朝着相国寺而去。
他深夜到了寺院,主持听闻贵客前来,院中点亮蜡烛,带着全体僧人门外相迎。
楚雄桀没和主持废话,径直走向了大殿中,静立许久,朝着佛祖的方向缓缓跪下。
原本,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将军,是不信佛的,楚雄桀觉得,或许他只是找不到了去处才想着来山上躲躲清净。
后来大雪一直一直下,彻底将山封住,也将楚雄桀困在了相国寺,这一困,便是整整半月。
那是楚雄桀登基后齐国遭遇的第一次天灾———雪灾。
雪灾后,齐国气温骤降,齐人冻死不知凡几,也是这次始料未及的灾难,将齐国的国力拉了下来,魏国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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