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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是一头青白玉衔芝卧鹿,玉石的质地并不十分好,有肉眼可见的绺裂,大概指甲盖这么长,整件玉雕依料圆雕而成,温润的光泽仿佛能穿透照片直抵眼前,小鹿呈跪卧状,眼睛呈橄榄形,树叉状的双角并拢着,耳朵温顺的服帖在它身下,它的口中衔着一枚灵芝,回首紧紧贴在背上,四肢藏在身下,臀尾部圆润,尾巴扁而短,末端略尖,整个造型都流露出一种温顺感。
鹿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祥瑞之物,鹿衔灵芝更是暗含了福禄长寿之意,是个很吉祥的东西,这件器物体积很小,成年男子一个手掌就能完全握住,雕工精细,但材料并不很好,明显带有金元时期特点。
“青白玉衔芝卧鹿,有点绺裂,应该是元代的,但具体哪一年就不知道了。”
沈砚行看了老半天,这才有七八分把握开口,“哪里来的?”
“昨天跟你说的双桥那个案子,不是死了个省文联的秘书长么,那个人叫柳剑嵊,这个东西是以前有个大老板要走他后门送的,据说他很喜欢,经常都带在身边把玩,这次他出门也带走了,今天他老婆去认尸,检查他遗物却没找到这件。”
辜俸清皱起眉,将事情告诉沈砚行。
沈砚行听完,右边眼皮忍不住狠狠一跳,“确定吗?”
“确定,他老婆还带老韩他们去看了家里,多宝架上放这摆件的格子是空的,家里也没有找到。”
辜俸清向后靠了靠,一手横在了冯薪身后的椅背上。
沈砚行点点头,心里曾经有过的疑虑又涌了上来,“老辜,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辜俸清冲他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沈砚行沉吟片刻,然后才开口道:“方鹤案丢了青玉把莲水虫荷叶洗荷叶洗,冯淼案是祭红釉梅瓶,这次我们姑且称之为柳剑嵊案,丢的是元青白玉衔芝卧鹿,你不觉得……”
他抬眼询问的看向辜俸清,有些不确定,辜俸清的面色变得有些沉,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盯着手里的茶杯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动了动脖子,呵了声,“他们三个都是社会名流,丢的都是堪称国宝或者价值连城的东西,如果真是同一个人干的,那这人未免也太有品味了点。”
“有没有艺术鉴赏力不清楚,但起码他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沈砚行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
辜俸清啧了声,又长长叹了口气,“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除了双桥案,其余两件案子都是已经结案了的,尤其是方鹤案,他自己就是个罪首,早就已经被收押了,若不出意外就是个死,凶手落网后留下的是物件失窃的唯一疑点,如果最后确认这三起案子有关系,就得将放进去还没几天的卷宗又重新拿回来。
“我明天跟领导说说,看看是不是要重新立案。”
辜俸清觉得很无奈,他不是毫无感觉,只是非常不希望沈砚行的猜测成真。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总是追寻一些看起来希望渺茫的事,但是当真相可能出现时,又会胆怯。
沈砚行点点头,听见冯薪催道:“走了走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得去盯晨读。”
“你一个物理老师盯什么晨读啊。”
辜俸清撇撇嘴很不以为然。
沈砚行又重复问道:“真的不在这边留宿么?”
辜俸清一手搭上冯薪的肩膀,整个身子重心都往他那边倾斜,冯薪被他压得一趔趄,伸手扶了扶桌子才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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