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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坠落于无边无际的黑洞中,沈娉婷虚软无力地蠕动着身子,试图与晕眩的感觉抗争到底。
然后,她艰困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当她神思恍惚地瞥见坐在对面若有所恩抽着烟、若有所思望着她的韩孟禹,她心头一震,理智全部涌了回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她侥幸地轻吁了一口气,没有演出穿帮。
“呃,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喝醉了——”
她嗫嚅地打破沉默。
韩孟禹淡淡一笑,“不怪你,这种混合调制的水果酒后劲本来就很强,是我不好,高估了你的酒量。”
她有几分腼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来面对搅得她芳心如麻的韩孟禹,当她从沙发椅内坐起来,试图站起身时,一阵晕眩的感觉立刻对她当头罩来,她颠箕了一下,随即被韩孟禹按住了身子。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该逞强站起来。”
韩孟禹柔声说道。
不知怎地,沈娉婷竟不敢直视他那两道灼热的目光,她星眸半掩,细若蚊蚋的悄声说:
“我,我该回去了,太晚了,我——”
“我知道,你怕他会误会!”
韩孟禹快速打断了她。
“孟禹,我——”
韩孟禹抬起手制止她,目光炯炯的直盯着她,“你不用解释,我完全能了解,娉婷,我想,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要作一个选择。”
“你的意思是——”
沈娉婷的心跳骤然加速。
韩孟禹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双双坐回沙发椅内,他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她,“娉婷,在你醉倒这两个小时内,我一直在思索着我们这一段感情,愈想愈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而且,我也发觉到一个令我不容漠视的事实,我们两个人,无论是出身背景、思想观念都差距太大,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何况,你也不见得能适应我这种单调平凡的生活。
除了这些现实的差距之外,还有一件事我并不想瞄你,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我也非常喜欢她,她叫苏盼云,是我爸爸聘来替他撰写自传的撰稿员。”
他故意停顿一下,细细观察着沈娉婷脸部每一个轻微的变化,对于她灰白而震愕的反应似乎颇觉满意,同时有一份报复的快感。
接着,他蹙起眉峰,佯装出一副甚难启齿的神色,“娉婷,她是个完全和你不一样的女孩子。
无论是气质上和谈吐上,她都是个非常令人赞赏和心仪的女孩子。
我在你和她之间痛苦了好一阵子,直到刚才我才想清楚我爱的是她。
虽然,她跟你一样身边也有护花使者,但是,我还是下定决心,明天要搬回去,向她表明我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为了我们以后好,我只有忍和你挥别,希望你不会怪我。”
天啊!
沈娉婷听完他这番话,简直是冷暖交加、五味杂陈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又吃起“苏盼云”
的干醋起来了。
这真是一团乱七八糟、扯不清楚是非的混帐!
韩孟禹见她脸色忽红忽白,唇角不禁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但,他却柔情款款又歉意无限的抬起她的下巴,“娉婷,你是在怪我吗?”
沈娉婷轻轻挪开他的手,心浮气燥又六神无主的开口说:
“不!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像我这种私生活并不检点,出身又贫寒低微的女孩子的确是配不上你这个条件一流的名医生!”
她声音里竟不能自抑地夹杂着丝丝酸溜溜的味道。
唉!
这到底是老天爷给她什么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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