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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对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这一生,当真动过心,愿与之生死的,只有梵歌的母亲壁兮。”
闭上眼睛,神王的话语变得飘渺不定。
那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带着无法释怀的悲伤,萦绕在周围,久久不肯散去:“让我想象,第一次见她,是在西北苦寒之地。
她没有梳化,只披了件纯白的大氅,静静立在雪地里,身影纤细得仿佛融进茫茫雪原,让我无法移目。”
也许是忆起美好的过去,他的脸上荡开浅浅的笑意,眼神也明亮许多。
只不过,那表情只持续了一会就被无尽的失落取代了:“我很爱她,但我们之前有太多矛盾。
她并不贪婪,但她想要的太难,而我力不能及。”
说到这里,神王停顿了很久,久得韩鄀元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的时候,才再次开口:“梵歌的母亲并不是凡人,她是天地生成时残留的恶水形成的邪魔。”
竟然是邪魔?那梵歌不就是禁忌之子了吗?
可是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韩鄀元满腹疑问,又不能打断,只好继续听下去。
“我该如何形容壁兮呢,她是个非常复杂的人,外表看来温婉娴静,静如处子,对我也细心体贴。
可是,她对人对物又分外执着,只要认定,便会不择手段,狠毒无比。
她啊,虽是女子,好强的那一面却不输男人,而且胸怀大志,意志坚定,有让我敬佩的英气。
最奇妙的是,她也不会过分强硬,大部分时间像一汪清冽甘甜的泉水,缓缓流进我的心里。
壁兮性格上矛盾的碰撞,正是让我疯狂着迷的地方,好比火焰和寒冰的结合。
你明白吗?”
说到她时,神王的脸上总带着温柔的色彩,这是毫不掩饰的用情至深。
“但我总是奇怪,明明只是个低微的魔物,心却比天还高,妄想有一天能进入神界,与造物主平起平坐。
这样的愿望,仅仅靠努力就能实现吗?”
仿佛是在问韩鄀元,也仿佛是在问自己,他叹了一口气:“遇到我之前,壁兮独居在人迹罕至的冰原,潜心修炼,不问世事,整日与寂寞为伍。
就算失败了无数次,她也没有气馁,一个人过了数不清的日夜。
可这种坚持,造成了她的悲剧命运。”
真有其母必有其子,在韩鄀元的零碎的记忆中,梵歌也是为了争夺神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壁兮想成神,但她的出生成了最大的阻碍,一个邪魔怎么可能与神平起平坐?就算我愿意,其他神祗也不会首肯。”
他虽是三界主神,却没有擅自修改世间制度的权力:“我无法给她最想要的,总用谎言安抚她的情绪。
终有一天,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达成愿望,从那时起,她开始怨恨我。
她对我的复仇就是怀上梵歌,然后悲惨地死去……”
“让我看着酷似她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在无尽的生命中饱受折磨,这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报复手段。”
梵歌似乎也用了类似的方法,让加纳痛不欲生。
真是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人,为什么不能简单地爱呢。
韩鄀元摇头,他是个非常纯粹的人,爱就是爱,不会掺杂其他东西。
所以他无法理解梵歌和壁兮的行为,也无法认同神王的做法。
壁兮母子固然有错,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神王把对壁兮的爱扭曲,然后全部转移到梵歌身上,甚至做出天理不容的不论行为。
父亲逼迫儿子做那种事,正常人一辈子也理解不了。
他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心里憋得慌:“你既然是神,为什么不复活她,对她好一点,时间长了就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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