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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舒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欠了他一国,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怎么待我,都只是我的命了。”
纪若宫心里一跳,正要问下去,却看到陈翊阴着脸已是站到了店的门口,却不知道他听到到了没有,他冷淡地向纪若宫拱了拱手,便让丫鬟上前去扶着刘明舒下来,扶上车回去了。
纪若宫有些叹功败垂成,但依然心喜有了机会便好。
却说陈翊在车内抱着醉醺醺的刘明舒,擦了擦她汗湿的头发,却是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他满腹疑虑,回家后,他让人服侍刘明舒服下醒酒汤,扶她上了床,刘明舒许久没有这样大醉过,她心中有个极大的秘密,数年来一直压抑,怕自己说了出去,被千万人唾骂,被亲生父母兄弟唾弃,今日大醉后,开了个头,迷迷糊糊地开了眼睛,看到陈翊在替她擦汗,她迷迷糊糊地道:“皇上,我欠了你一个国家。”
陈翊看到她又说起这话头,便接着问道:“怎么欠的?”
刘明舒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秘密压抑在心中太久,她想过一万次的向父母亲倾吐,最后却从来没有说出口,她却在梦里和许多人忏悔过,她以为这又是在梦中,她哭道:“密道图纸,是从我手里泄漏出去的。”
陈翊心里一沉,他想起固若金汤的京城被攻破的原因,正是因为密道,他追问道:“密道图纸你怎么会有?”
刘明舒哭泣道:“我从太祖密折里看到的,我以为是宫里通往宫外的密道,就让大哥传给了朱大哥,结果大哥中途遇到了刺客,将图纸弄丢了,被那鞑子刺客拿到了图纸。”
陈翊五雷轰顶,面色惨白。
刘明舒胸腹翻腾,难受得哇的一口将肚子里头的东西都尽吐了出来,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许久,才渐渐睡着了。
只留下陈翊呆若木鸡,衣襟上散落着刘明舒吐出的秽物,酸臭弥漫着,他却不言不动,良久,他咳了咳,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晕倒了过去。
自此陈翊便卧床不起,日复一日的衰弱下去。
刘明舒自知闯了大祸,也再不和他赌气,只日日在床前服侍,陈翊却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
刘明舒也日复一日的苍白了下去,却仍憔悴着在床前煎药,又让人到处请着名医,医生来了,都只是摇头。
陈翊来什么就吃什么,只是一副木木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纪若宫得了消息,心中窃喜,悄悄收买了医生,开了些不对症的药。
陈翊原本身体就不好,如今强弩之末,心灰如死,渐渐便显出弥留之势来,刘明舒只是落泪,却也无法。
这天夜里,陈翊喝了药,忽然握着刘明舒的手说道:“阿纤。”
刘明舒应了一声,却又滚下泪来,知道他快不行了。
陈翊吃力的伸出手去替她擦了泪水道:“亡国的事情,不怪你……一切都是朕的不是,朕没有治理好国家的才能,没有安抚后宫的本事,也没有领兵御敌的本领,失了国家,都是朕的原因,与你无关,你今后,莫要再想这件事情了……”
刘明舒泪流满面道:“都是我的不是,我水性杨花,私通外人,失了国家机密,害了黎明百姓,也对不起皇上您。”
陈翊摇了摇头,吃力地道:“你也不想这样的……朕死后,你将朕的骨灰扔向海里,是朕对不起黎民百姓,对不起祖宗创下的基业,然后你就去找你喜爱的生活吧,去做侠女,去做你爱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日子。”
刘明舒只摇着头,只是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陈翊望向虚空,忽然长吐了一口气,清晰地念到:“及至归来无一事,始知空费草鞋钱。”
他仿佛吐尽了胸中所有的郁气,手落了下来。
刘明舒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渐渐变凉,忽然笑了起来,她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那是陈翊当年送她的,她旋出刀刃,毫不留恋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她抱住陈翊,低声道:“皇上,等等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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