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陈南俊转过头,只看他却不语。
“放心,不收你房租。”
虎皮走到他床边坐下,“你这一枪不是白挨的,我虎皮记着你了,陈南俊。”
男人咧开嘴笑,露出的牙齿整齐洁白,连一颗虎牙都没有。
那样邋遢的一个男人竟也有如此纯净、晃眼的笑容,让陈南俊收住目光,不想再看。
“喂,我问你,你那个时候怎么想着把枪给我,让我掩护你啊!”
“怎么了?”
“我没告诉过你,我从来没开过枪吗?”
“什么?”
陈南俊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咬着牙再躺回去。
“那你,你----”
“嘿嘿,我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吧,我泡吧那么多年,CS谁有我打得行。
也看过枪械这方面的书,大概也知道。
那天你把枪扔给我时,奇怪,我一点也不陌生,好像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稍一摆弄,还挺上手。
怎么样,我那时够帅吧!
谢谢你给我尝试的机会啊!
没想到第一次拿枪就背负那么重的任务,真够光荣的。”
冷汗,流过陈南俊额头,滑向枕巾。
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很不值。
第7章朋友
陈虎的生活是颓废的。
这是躺在床上休养了一个月的陈南俊下的结论。
刚开始几天,他还会留在家里照看受伤的自己,端菜送饭的,还算殷勤,晚上依旧是去夜总会打工。
后来,待他能自己下床,虎皮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外面,问他干些什么——没什么,无非逛逛街、泡泡马子、泡泡吧!
没钱了,就回来抢占唯一的一张小床,呼呼大睡。
伤愈后,陈南俊出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痛斥了他一顿。
什么无组织无纪律,什么白费了兄弟们一年的心血。
怪他不计后果,鲁莽行事。
陈南俊叹口气,憋在心里骂了一句。
什么白费了兄弟们一年的心血,还不一直是他一个人在忙、在累、在心惊胆战的过日子。
念头一产生,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总算明白了。
天天耳濡目染那个男人粗俗的语言和恶劣的行径,他也变得龌龊和腐朽了。
叹气,喝咖啡,这种味道也算久违了。
对他来说,现在的日子不知道算不算是安逸、舒服,没有柔软的枕头和被子,没有香醇的咖啡和丰盛的三餐,没有笔记本电脑,没有名牌西装,没有光鲜华丽,没有纸醉金迷,但却是他一年多以来睡得最安稳的日子。
一睁眼,看见日上三竿的太阳,对他来说竟是最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