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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省得你醒了又要眼泪汪汪地装委屈。
」他故作生气地说着,却轻轻地将那人的手塞回被褥里,又替他掖了被角,再坐到床尾去替他修剪脚趾甲。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进几片新开的粉嫩花瓣,轻轻飘落在被褥上,便有幽幽的暗香传来,好似重回银锁寨的那个晚上。
在那个幽静的夜晚,远处的苗寨在夜色里闪烁着辉煌的灯火,他们的身旁却是安宁静谧。
小溪静静流淌,桂子飘散清香,头顶将满未满的明月洒下大把银辉,在地上织就一片迷离朦胧光景,连他向来自诩清明冷静,也在这糅杂了暗香的夜晚中莫名迷了心智,着了他的道。
他都不知道该怪夜色或是花香又或别的什么,他明明是为了弟弟的事情才与这嬉皮笑脸的无赖出来商量,怎的聊着聊着就走了样呢?林子越走越深,话题也越来越偏离最初的本意,从小彩和道士的事情,慢慢地竟变成了自己的过去,家乡的山水,修行的不易,受过的委屈……那些从未对他人提及的话题,在这迷离的月色之下,在他轻快温柔的声音中竟自然而然地就倾泻而出,说得那么顺畅。
身边渐渐只有树叶婆娑的声响了,虫子轻轻地鸣唱着,莫可名状的旖旎……
他们停在一处空地中央,月光透过枝叶镀到那人的脸上身上,他整个人都好似淡淡发着光,原本无赖一样的神情也在那月色中变作了深情,他忽然说:「小野,为什么一定要拆散他们俩呢?如果换做你,你会愿意与自己喜欢的人分开吗?」
他愣了一下,尚不及反驳或是嘲笑,他却已走上来一步。
一步,又一步,直到将他牢牢顶在树上。
他的个头明明是比自己要矮一些的,可那会的气势却莫名强到他分毫动弹不了,以致于被他逼着,自己就忍不住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他还记得他那双眼,原本总是没个正经,充满了戏谑意味的一双弯弯的眼睛,那时却仿佛蓄了许多东西,又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说:「时间已不允许了,我就直接问你一句:你想与我分开吗?」
他傻眼了,而他叹了口气。
「不肯回答是吗?那我给你我的答案,如果是我,我绝不愿意与你分开,一点儿也不,我喜欢你,喜欢到每日作梦都能梦到把你压在身下,进入你,顶着你,亲你,要你!
」
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个无赖到底都说了什么?他目瞪口呆,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得了空隙,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狠压下来,深深地吻他。
唇舌交缠,欲罢不能,仿佛能令周围凉爽的空气都沸腾一般的热吻,将他燎得周身火热,等到反应过来,自己的衣衫已被扯开,露出赤裸的胸膛,而他在他的锁骨上啃当着吮吻纠缠,毫不客气地留下占有痕迹。
他又惊又气,又羞又窘,将那家伙一把推开,想要骂他,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词来,手脚发软,满脸滚烫,而被推至一边的无赖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还是那样的眼神,深得几乎命他溺毙其中,他说:「其实你自己明白的,你的身体已给了我回答了。
」他噎了半晌,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后来还有过一次,便是在他发现自己追查古泰来身世的时候。
从前往后,统共几个月的相处,两次的唇齿交缠,却换来两年的一醒一睡。
他突然有了种要崩溃的感觉,烦躁在他的心里不停翻腾,搅得他无比难受。
「谁要你救我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躺着的那个人,「到底谁要你救了啊!
明明是我不知好歹,为什么却要你替我躺在这里!
」他深深吸着气,风吹进来,抚触他的面颊发丝,仿佛一只温暖的手,慢慢的,他终于能平静下来。
他放下剪子,为他穿上袜子,然后替他盖好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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