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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只挑了几个关系还算可以的同僚见了面,其他的都客客气气的以身体尚有恙辞谢了。
谢隐一进屋,小泉很有眼色的退到门外去守着。
「眼睛可是大安了?」捡了个话头,原本她已经打算谢隐要是再不出现,她就要化被动为主动去找他,不管这合不合乎上门作客的礼仪,她心里可还搁着一件事。
幸好人来了,省得她多跑一趟。
谢隐听得出来孙拂的语气里隐藏着说不出的欣喜,就连态度都热络了几分,难道是盼着他来吗?
「托你的福已经无碍,你找我有事?」被人期待,对象是她,为什么心会像揉好的面团那样柔软?
「在这里,除了你,别人我一个都信不过。
」既然要拜托人家,她也不扭捏。
「但说无妨。
」
孙拂从不离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枝乌黑沉亮的小笔来,对准了谢隐发声的位置递了过去。
「这是?」有些眼熟。
「虽然我不知该怎么说……我的意思是请你画一对眼珠子给我。
」她想得很好,可是等到真的开口,这才想到都说妙笔生花,它连一朵花都没「生」出来过,能不能成,到底有没有那么奇妙,她还真不敢说。
谢隐没想到事隔多年还会看到这枝笔,他是知道它的神奇的。
「你是说它能……」
孙拂摇头,白白的贝齿咬着下唇,都咬出印子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至今还没有机会用过它。
」
她家可以说什么都缺,却是不缺钱,她娘是个会生金蛋的女富商,做生意的手段虽然不及保定的外祖家,但财力远远不是拿俸禄过日子的二三房能比,她重生回来,不用她钻破脑袋、绞尽脑汁去设法赚钱、安顿家计,回来这段时间,她全副精神都扑在她娘身上,这枝笔要不是历经换眼事件,她都快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谢隐见笔尖蓄满墨汁却不会滴落,琢磨着,这毕竟不是人间惯用的笔,自然不能用寻常的法子,可他也不敢托大,尝试凭空画着,没想到令人错愕的是,他的笔下没有出现任何东西。
他不信,拿来一叠白纸,但即使笔尖蘸满了墨汁,硬是半点沾染不上宣纸。
孙拂原本满心期待,一直等不到谢隐的回应,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谢隐把那枝笔看了又看,又观察了孙拂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或许其实应该是这样的。
他把笔放回孙拂的手中,起身走到她背后,「唐突了。
」语声才落,身躯一倾,大手便包裹住孙拂的小手。
孙拂微微一颤,谢隐谨慎守礼,从不是莽撞行事的那种人,所以被他骤然抓住手,她没有被男人突然接近占便宜的羞耻害怕,只觉得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甚至因为靠得近,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冷香,那香似竹似松,令人心神宁静。
「我想笔是判官赠于你的,我来应该是不行,所以不如换个法子试试,我握着你的手,让你自己画出眼珠来。
」
孙拂心想,原来还有这个方法,遂点了点头。
两人都各自吸了一口气,凝神在笔尖上,谢隐凭借着他对孙拂的印象,对着空气绘出一对属于女子的眼瞳,空中果然凭空出现图样,接着继续深入刻画各个细节,注意线条流畅,很快画出一对深邃的眼珠子。
「没想到真的能成。
」谢隐微微出了汗,毕竟不熟练,得凭借着印象分毫不差的把眼珠画出来,他还真怕一个不小心画出斗鸡眼,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画完后,实体的眼珠子浮现出来,活灵活现,不由令他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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