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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是吗?
他从来都不是好奇的人,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都不干他的事,为什麽就轻易的动了好奇心?
也许是旅程无聊,好奇心就难免多了点。
「紫少爷,您要的人,小的带来了。
」小厮回来覆命,听里面没有声响,这才把车门稍稍打开。
用高於一两的价钱把小女奴买下来,就别提人牙子有多麽喜出望外了,只是她浑身脏臭,这样带到主子面前,妥当吗?
越紫非已经脱去皮帽和狐裘,只着一件夹了厚里子的鸾鸟衔绶联宝相花的暗红色织锦衫,衣袖间绣着浅浅金纹,细密的针法极为精美,腰系麒麟袋,一双云纹祥兽的斑斓靴子,他懒懒的倚在柔软的椅靠上,就像一个寻常的纨富家子弟。
被去掉镣具的繁德儿轻飘飘的站着,看着这富贵逼人的少年。
富贵人家的孩子通常长得不会太差,他算翘楚,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吧,高挺的鼻子,双唇轻抿着,眉眼间有着不属於人间的清冷。
那清冷,是一种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里的冷漠。
他周边起码有上百个奴仆护卫,在冰天雪地的外面等候着他一声令下,排场那麽大,可见不是普通人物。
这种奴仆如云的人买她这个毫无用处的奴婢做什麽?
当成玩具,打发时间,一时兴起吗?也不是不可能—
在市集里待了大半天,许多事也听进耳里、看进眼里,彤京里,世族势大,多得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门阀子弟,几百个奴隶,加起来还没有一匹好马的价值,他买了她,要怎麽摆弄,她都必须承受。
谁叫她倒楣的来到这鬼地方,只能调整心态告诉自己,世道不公是常态,没什麽好怨天尤人的。
「没有人教你见到主子要磕头下跪吗?你可知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敬大罪?」良久,少年开口,声音清冷,好似破冰而出的水。
她身上的粗布褂子比远看时更加破烂,脸色铁青,嘴唇乾裂,手脚都是冻疮,手腕上是铁链留下的淤紫,额头上的奴印甚至仍旧带着焦焦的凝固血迹。
令人玩味的是,她一直表现得安静而顺从,但是方才她眼里笼罩着让人无法看透的苍茫,在他命令她要下跪的同时,那眼睛还掠过一抹倔强。
对,倔强。
女子卑弱,这是自古以来以男性为尊的社会所形成的共识,更何况是一个没有独立人权,身分下贱的奴婢。
「如同你看到的,我只是个低下的奴隶,你向奴隶要礼貌,这叫有失体统吧?」她缓缓说道。
繁德儿第一次开口,嗓子火烧般的疼。
越紫非眉头一皱,不由得心头微怒,眉眼淩厉了起来。
我啊我的、你啊你的,谁允许她这麽叫的?
「这个倔强,将来会令你有苦头吃的。
」
「我的将来不劳你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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