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严席却没有放松下来,动物和人不一样,他的那种想法,不过是自以为是。
粉蛇没敢靠近严席,他着急地左右滑行,见到严席无动于衷的戒备,它橙黄的竖瞳默默地看了一眼严席。
只有委委屈屈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
不甘不愿地滑行走了。
严席看到那个不舍自己猎物离开的粉蛇恋恋不舍离开了,直到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然而等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浸湿了。
额头也是一头汗。
严席依靠着蛇尾站立着,上半身靠在泛着干枯苔藓的石板墙上,深深地吐出身体内的浊气。
他的眼神触及井盖上方投射下来的拇指大小的光束,自我安慰道,就当是晨练了。
然而意识到清晨的到来,空腹的饥饿感也随之传来。
饥饿倒是没有什么,反而是紧跟着饥饿过后,那熟悉的印入骨髓的痛苦渐渐弥漫,严席煞白了脸色。
他捂住肚子不自主地颤了颤。
怎么办?
这一次的痛苦似乎比上一次来的更加迅疾。
从严席察觉到饥饿开始,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那股饥饿就蔓延到了五脏六腑,接着痛苦的征兆就开始来袭。
严席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就就流下来了。
蛇尾也支撑住了,他整个人就瘫软了在地上。
咬着嘴唇,严席死死地压着喉咙里的声音。
现在只是痛苦的征兆,严席还是有意识的,手指扣着地面,面容带着扭曲的痛苦,严席颤抖地向下水道的深处爬去。
不能被发现!
绝对不能被发现!
自己的压抑的喘息回荡在耳边,身体内的痛苦一波一波地来回激荡,越来越痛。
向前爬行的手臂抖若糖筛,额头的青筋暴起,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往地下砸,汗如雨下。
严席的力气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远,但是痛苦已经快要淹没他的理智,在越发模糊的视线里,严席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从昨天开始一直守着他的老鼠。
那只老鼠好奇地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
嘴里叽叽叽叽地直叫,围绕着他来回的转悠。
严席喘息着,昏沉的脑袋断断续续地想着,这只老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趁他这个时候纠结兄弟把他啃了怎么办……
在这种担忧中,严席第三次陷入了地狱般的痛苦之中。
第4章他像一只泊在海滩上的小船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痛苦,严席想他都不会习惯。
从昏天暗日的痛苦之中清醒出来,严席仿若觉得又过了一个世纪。
变成人身蛇尾的怪物已经是好长之前的事情。
砸伤程悦,躲入下水道里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痛苦过后,严席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都粘在脸上,痛苦的余韵还残留在身体里,不过和发作时的生不如死相比起来还算可以忍受。
严席吃力的坐了起来,整个下水道内很黑,他记得他昏迷之前还是白天,但是从现在这个黑暗的程度来看,现在想必是夜晚。
严席在深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不远又一丝微弱地光芒。
他用蛇尾向那个方向爬行着,他的速度很慢,但没用一分钟,他就接近了自己原先呆的地方,还是那个熟悉的下水道井盖,以及从上面小孔处投射进来的一束小小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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