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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师父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阿柴无奈感叹,知道木已成舟,只有说点轻松的话题来调节一下心情。
事情一定下来陆壬佳就开始着手准备,她先是回家收拾了细软,又准备了银票和盘缠,告诉在家的李大嫂子说自己准备彻夜问诊。
然后她便从药房里找了4钱紫草根煮沸服下,等待发红疹的症状出现。
虽说紫草根在现代是用来预防发疹的,但服用过多也会反过来造成全身出红疹。
要制造暴毙的假象不能仅借医馆之名,还得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症状才行。
陆小凤是个相当谨慎的人,阿柴一个人的一面之词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想得面面俱到之后,陆壬佳坐在后院的躺椅上看高悬在天上的太阳,闷热之下觉得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也许自己这样做完全是胆小怕事,既对不起关心她这么几年的花满楼,也对不起上京城来找她的陆小凤。
可陆壬佳自己知道,她不仅仅是像一直对自己说的那样,单纯是怕被卷入麻烦的事情之中。
其实她最怕的是,一旦陆小凤过来找她,她就会忍不住自己跳进火坑里。
安逸的日子固然让人觉得心情平静,但江湖又何尝不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过去和陆小凤、花满楼经历的那些她不能装作从没有过,而花满楼灿然生辉的笔下那些有趣的江湖轶事,也会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身经历一下。
这样想来,还是断了和花满楼的联系好,也永远不要让陆小凤找到,否则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情来。
“哎……”
陆壬佳叹了口气,起身往前堂走去。
既然原因是操劳过度,那今天一天看来都得操劳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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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湛蓝的天空上飘着丝线一般的缕缕白云,这是这些天来难得的一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被疫病困扰多日的街坊邻里也有不少人忍不住出门走走,这在屋里憋久了,任谁都会感到烦闷的。
城西八宝街上的回春医馆却在这日突然闭门休馆了。
医馆学徒阿柴领着一队人在门上挂着白布,大大的黑色“丧”
字被置于大门顶端。
李大嫂子领着李二嫂子和小妹,并着华夫人在门前抹泪,遇着有不明情况上前询问的过路人便悲悲戚戚地解释道是陆大夫染病去世了。
有曾经受过救治的病人好心地表示想要进去吊唁,李大嫂子便连忙摇头道:“我们起先也想要去吊唁的,可陆大夫临终前说想要立刻被火化,一是不想让已经有所控制的疫病扩散,二是说……这好像是他们家乡的习俗。”
李大嫂子说到最后也显然露出了疑惑之色,不明白哪里的习俗是要将死人火化的。
“你说什么?”
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李大嫂子的头顶响起,她浑身战栗,只觉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我,我……”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面前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来不及感叹这人英气的相貌便被追问道:
“你说陆壬佳死了?”
男子虽动也没动一下,李大嫂子却彷如被利剑刺中一般心生畏惧,身体僵硬,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这位大哥哥……陆姐姐真的染病死了。”
一个垂髫的小姑娘拉了拉陆小凤的衣袖,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里饱含泪水,“我亲眼看见她生了满身的红疹,呜呜……你别伤心,呜啊……”
小女孩捂住眼睛大声地哭了出来,“陆姐姐以前对我可好了,还给我治了虫牙,准我以后吃糖了,呜啊……”
陆小凤如坠冰窖,双手握成拳,隐忍地控制着身体的颤抖,紧紧咬住的牙齿间硬生生地憋出三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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