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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失重感叫她心里发慌,两条胳膊下意识地扑腾了几下……偏偏两旁连半个用来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应小檀眼泪刷地一下就冲到了眼眶底下,这下可要出大丑了!
可是,她竟然没有亲吻地面的金砖?!
抬起头,一左一右的胳膊上分别是两个不同男人的手掌,赫连恪手指粗砺,食指的翡翠扳指叫她不能更熟悉,而另一边……应小檀低着眉,轻轻挣扎了一下,“多谢四王爷。”
嘴上这样说,人却往赫连恪的怀里躲了躲。
四王倒不令她难堪,很快就松了手,嬉皮笑脸道:“小嫂嫂与区区见过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生疏?三哥,你说是不是?”
赫连恪只是笑,扶着应小檀站稳,喊了人来替她将鞋穿好,“别逗小檀了,汉人家的女孩子面皮薄,可不似咱们草原姑娘,跟男人也敢顶撞。”
他意有所指,换来四王一阵取笑,“三嫂那不是例外么,这还不都赖三哥?”
四王并不等赫连恪接话,犹自向应小檀道:”
我救过小嫂嫂性命,说是你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咱们这么亲厚的关系,小嫂嫂怎么能说没有见面的道理呢?”
赫连恪不忍叫应小檀尴尬,伸手将弟弟挡开几步,拉着应小檀的手温声解释:“你甭听他混说,什么再生父母,那辈分不就乱了?青媛那边儿告病不肯出来,四弟辛苦奔波,你便看着这份面子,同我们一道用个晚膳?”
这一阵子的相处,赫连恪待应小檀是愈发关照。
应小檀最知情识趣儿,即便得了这般隆宠,也不见半分倨傲的影子,一如既往地温顺柔和,“王爷这话还不是与我见外了么?不过,用个膳罢了,王爷们说正事,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赫连恪捏了捏她的掌心,摇头轻笑,“若你都听不懂,这府上再没人能懂了……”
点到为止的推诿,应小檀也不再矫情了,趁着雪景怡人,赫连恪命人将宴席摆在了亭廊里,炭炉子摆在桌下、亭周,侍婢们摇着扇子将暖风渡到三人周围,一时倒也不冷。
应小檀免不得称赞,“这样闲情雅致,真是妙极妙极。”
零零细细的雪从天而降,灯烛设架,将长廊映成皑皑白雪中的一条金龙。
赫连恪亦是一派享受的表情,饮酒暖身,举目四顾。
唯有四王,沉静一笑,“我琢磨这主意已久,倒多亏了三哥成全。”
赫连恪摆了摆手,看向应小檀,“岂是为了成全你?能叫你小嫂嫂高兴才是正经……”
应小檀微惊,却分辨不出赫连恪这话是真是假,她只见两个男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自己上,别扭之余,是发自内心的忐忑,赫连恪倒罢了,这四王爷……委实有些奇怪。
避开四王灼热的视线,应小檀低眉莞尔,“王爷肯为小檀费心,小檀就很高兴了。”
赫连恪笑而不答,一手握住她,一手举杯庆饮。
·
洗尘宴上宾主尽欢,之后几日,赫连恪与四王却开始闭门不出,镇日窝在书房里商讨天机。
应小檀瞧着这般动静,心知回京之日便在眼前,然而……“邺京里头,就再没传出消息来过?”
她捧着手炉立在回廊下头,洛京的雪一天比一天大了,整个王府银装素裹,冰溜子从屋檐上垂下来,应小檀瞧着有趣,没许人敲了去。
福来寿站在两步开外,一双手对抄着,低眉顺目,“没有,说也蹊跷,旁的消息都恢复了,唯独王府里的,什么都传不出来,侧妃的家书都没到王爷手上。”
“原是这样么……”
她沉吟,片刻,困兽似的摆了摆手,“那你下去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慢慢等。”
福来寿称是,躬着腰板儿退了出去。
谁知,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他竟然又满头大汗地去而复返,“良娣万福,王爷请您过前头去。”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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