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不能说得太直白,这个世界讲究尊卑,他只能尽量去说服。
“这事,”
陈章没看陈元,“你小孩子家不必参与。”
“爷爷!”
陈元拧眉,“你是这朝堂之上最有能力最衷心的臣子了,为何这次要跟陛下对着干?”
陈章显然不想陈元参与,也不想跟陈元聊此话题,啧一声:“脸不疼了,就在屋里待着吧。”
他起身朝屋外走去。
“爷爷,”
陈元起身拦住他,“不许走,今儿孙子必须把这事跟您说道说道,为了咱陈家以后的安宁,孙子绝不许您和父亲再错下去了。”
陈章不悦地垮了脸:“这事你由不得你掺合。”
“这事,我还真就非得掺合,”
陈元也不怕他,直视着他,“我刚跟陛下吵完架回来的,就差打起来,可以说是冒死为咱陈家了,爷爷。”
一听这话,陈章的表情一惊,接着关切道:“他可有对你动手?可伤着你?可威胁你?”
“你别把人家想的那么不讲理行不行?”
陈元还真有点见不得自家老爷子说自家男朋友的坏话,抿下唇,“他可是个通情达理又宽容大度的好皇帝,若换作旁的人朝他大吼大叫,要跟他干架,早死上几百回了,但他对我没有,爷爷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陈章眼神转了转:“说明什么?”
他想的自然是李稷忌惮他们陈家。
陈元把老爷子拉着坐回了原位,说:“你肯定觉得他是忌惮你和父亲,其实不然,他是在意你和父亲,在意我这个表哥,在意我母亲这个舅母,他可是个重情重义人了,对亲情十二分的珍惜,多可贵啊。”
顿了顿,一副失望的神情,“再看看爷爷你和父亲,你们对他……”
他清了下嗓子,“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你们不厚道,不仅对他丝毫没有亲情,连君臣礼仪皆都抛弃了,这可真是乱了朝纲,大逆不道了。”
“你……”
陈章吹胡子瞪眼要发火。
“你打我,我也得说。”
陈元豁出去一般,“还是那句话,我是为了咱们陈家,反倒是您和父亲已经不顾及陈家人的安危和颜面了,做着被世人唾弃的勾当!”
“你、你、你……”
陈章真给陈元气着了,眼瞧着这火要发出来,陈元抢先地义愤填膺道:“爷爷,您生气就代表戳到了您痛处,说明您知道您做的是错事,只是您的野心不允许你向陛下低头,因为您认为他没资格坐那个皇位,先帝可是写了遗诏的传位给李稷,你我他,任何人都没资格质疑先帝的遗愿,人家继承父业,我们外人能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我知道您是想李耿登基,可谁都知道,李耿那小子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
“你给我住嘴!”
陈章彻底怒了,拍案而起道:“你个臭小子!
反了反了!”
陈元双腿不受控制地要跑,传过来被老爷子拿鞭子抽的记忆清晰,他可不想再挨鞭子,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陈章站在原地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平静下来,他大声呵斥候着的奴才们,许是年纪大了,或者站久了,抬脚那一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好在被家丁上前扶住了,那家丁扶着陈章坐到了榻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章最终平静下来,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吩咐了一句什么,那家丁便领命快步出了屋门。
陈元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他藏的银票,然后准备去外面躲两天,宫里惹急了小暴君,家里又惹了两个不好惹的,眼下局面,不躲等待何时。
脚步还没到大门口,就给两名家丁拦住了,不由分说连拖带拉的把陈元“请”
回了陈章屋里。
陈章欲哭无泪:“爷爷,您非得打完我才解气是不是?”
叹一口气,放弃反抗道:“行,不过,孙子能提一个要求吗?咱别拿鞭子抽行不行?那玩意抽身上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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