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心道白给的银子不要白不要,能多要就多要。
而且他脑子机灵,特地问清楚了黄师傅不认得他,到时讹完了拔腿一走,谁也找不到他头上。
况且,他也不是没眼力架的,看车辆就知道不是主子出行,最多是个有头脸的管事。
威远侯府不至于为个下人打动干戈。
尤其,自从林乾残废就赋闲在家,林家也没有其他出息的能拿得出手的子弟,真正算是式微。
而王槐之所以做尽坏事不被惩罚,一来是跟衙役交好,常常拿点银钱孝敬他们;二来,他还有个后台。
他替太子的儿子办事,间接就是替太子办事。
太子拉拢朝臣需要银子,其中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以及见不得光的事就交托给王槐。
故此,王槐在周遭算是个知名人物,自然不怕碰上黄师傅。
却说易楚跟画屏又行了两刻钟才到达威远侯府。
易楚头一次进高门大户,只感觉像是到了另外一个天地。
数不尽的亭台楼阁,看不够的奇石美景,青衫翠柏间,一条条回廊,一道道拱门,没有尽头般。
便是合抱粗的百年老树,都处处可见。
画屏一路给易楚讲解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听松堂。
赵嬷嬷看到两人吓了一跳,问画屏:“就出门接个人,怎么弄成这副样子,衣衫换了样,头发也毛毛糙糙的?”
画屏拍着胸脯作后怕状,“嬷嬷先别问,先让易姑娘梳洗一下,喝口水压压惊。”
将易楚带到自己屋子,指使小丫鬟兑了温水,亲自伺候易楚净面,又重新梳了头发。
两人收拾齐整,在偏厅坐下,易楚便问起杜俏。
赵嬷嬷吞吞吐吐地说,“上个月小日子没来,人总是倦倦的,胃口也不好,吃东西爱泛酸,这阵子瘦了许多,肚子却见大。”
易楚道:“应该是有孕在身了。”
话刚出口,就见画屏手一抖,茶盅险些落地。
易楚纳罕,赵嬷嬷是过来人,心里应该有数,再说有孕是喜事,画屏怎惊成这样?
莫非另有隐情?
易楚莫名地不安,感觉自己窥探了不该知晓的事情。
赵嬷嬷心一横,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夫人尚是处子之身,不曾与侯爷同房。”
易楚尴尬得满脸通红,这等私密事,如何好对自已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
尴尬过后,却是不解,既然是完璧,怎么又会出现孕相?
这也难怪杜俏不肯看太医,也不愿跟威远侯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易楚定定神,“等我替夫人把过脉再说。”
赵嬷嬷眸中骤然亮起希望的火花,眼泪也差点流下来,看来易姑娘还是相信夫人的,并不会因此而鄙视夫人。
赵嬷嬷抬手拭拭眼角的泪,“夫人在暖阁歇息,想必睡下了,易姑娘这就进去?”
也省得杜俏醒了又发火不让把脉。
易楚点点头,跟着赵嬷嬷进了暖阁。
暖阁里燃了个大炭炉,温暖如春,以致于有些燥热。
杜俏睡在碧纱橱里,挂着薄薄的绡纱帐帘,透过帐帘,隐约能看到瘦弱的身形,如婴儿般,蜷缩在被子里。
赵嬷嬷蹑手蹑脚地上前,撩起帐子低低唤了声,“夫人。”
杜俏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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