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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松开安全带,倾身过去。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浑身僵直着不敢动。
楚歌忍不住笑:“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摇摇头帮他把安全带扯出来,系的时候,她问,“怕吗?”
唐文安低头看着她,她低敛着眉目替他整理安全带调整座位,他们都叫她“姐姐”
,事实上她还很年轻,没有化什么妆的脸上,皮肤有种惊人的通透,长睫如羽,鼻梁挺秀,是那种精致而不带有半点攻击性的漂亮,温和得像一捧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头有点热,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让人颤栗的温暖感,令他几乎没有深思,就脱口说道:“不怕。”
她抬起头,冲他一笑:“是么?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飙过车了,也许一上山就会撞成烂泥。”
“那我也……也不怕。”
她微微颌首,笑着说了一个字:“好。”
回身坐直,替自己绑好了安全带。
然后她降下车窗,另一头,安雅也已经准备好了,冲着这边比了个手势。
她回了她一个笑容,又把车窗关好。
唐文安看着她的动作,有些痴痴地问:“为什么要帮我?”
她抿了抿唇,灯光下,眼睛里像是映了漫天星光,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他,但是在车子发动的时候,他听到她说:“没有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油门轰响,在外面人的示意下,一银一红两辆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往山顶冲去,只留下瞬间残影。
楚歌其实没有说谎,她的确已经好久没有飙过车了,不要说飙车,就是车速稍微快一点都很少。
杜慕虽然还年轻,但他所有的习惯都像个老年人,一切都只讲究一个字:稳!
楚歌飙车的时间,只可以追溯到八年以前,那时候无知无畏,总以为自己有好几条命,可以让她快意江湖,任性胡为。
眉山,也曾经是她放肆撒野的地方。
这里地势不错,有好几个急转弯,山路陡长,是飙车族们的大爱。
安雅很显然在国外也经常玩这个,所以即便同样是八年多未来,但她不管是起势还是转弯,都做得非常流畅漂亮,车子就像条灵蛇,后尾一摆,就潇洒地冲过了第一个弯道。
楚歌的车子却差点冲下山道,看着几乎近在脚下的黑色丛林还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唐文安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楚歌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镇定地刹车、回倒、出发,车子冲过弯道,再次快速地冲了上去。
轮胎在地面磨擦出刺耳的声音,唐文安咬着牙,伸手抓住车顶的把手,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奔弛的车速和随时随地猝不及防像是要撞上来的山与石头,让他就像是陷在一场险象环生的恐怖逃亡中。
那是唐文安十九年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疯狂,天堂和地狱,那个女人带着他走了一趟又一趟,心脏像是要被强制抽离似地又胀又痛,可是在他转头看到那张年轻漂亮的面孔,看到她镇定冷漠的眉眼时,忽然就觉得哪怕赴死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风声在耳边吼叫着吹过,带着要割裂一切的残暴,可是它们最终在唐文安眼里,都变得无声无形。
这一夜的前半段,充满了讥笑和耻辱,可最后的时刻,却是那样疯狂,又那样刺激。
“我输了。”
耳边响起这一声的时候,唐文安还死死地抠着把手坐在那儿,闻声他茫然地回过头去,看到车外林安雅灿烂已极的笑容,她说,“小歌,你还是那样厉害。”
楚歌伸手和她击了个掌,解下了安全带。
头上一痛,唐文安被拍得低下了头,小胡子凑上来:“喂,还坐在这干什么?吓傻了吧?尿裤子了?我看看。”
听到他这话,有好几个人凑上来起哄着要扒他的裤子,唐文安缩在座位上,绷着僵直的手臂试图去阻拦他们。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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