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寒胸口呼呼喘气,没有把饭桌掀了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想到他当众讲的那番话,叶香偶玉颊微红,语气有点小埋怨:“刚才你怎么张口就来啊,我什么时候跟人定过亲了。”
裴喻寒气急败坏:“难道不是吗?”
她一愣。
裴喻寒不知是着急还是其它原因,雪玉俊容上多了一些胭脂颜色:“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这话仔细听来,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求亲?
“你说啊。”
裴喻寒心急火燎的,眼神蓦又一变,阴沉起来,“难道你真打算嫁给俆溢?”
叶香偶磕磕巴巴:“没、没有……我……我谁也不打算嫁的……”
“谁也……不打算嫁……”
裴喻寒登时容颜惨淡,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被人当街捅了一刀。
主要提及亲事,叶香偶也是一团乱麻,不清楚该如何作答,随即发现一只手还被他紧紧攥着,大庭广众之下,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她脸蛋发烫,试着抽了抽,却没抽动:“先放开我,那么人瞧着……”
裴喻寒被她那句话弄伤了心,直直盯着她,要哭出来似的:“不行,你今天把话给我讲清楚了。”
叶香偶意外他跟自己较上了劲,一拉一扯之际,魏紫薰她们已经走出酒楼,幸好裴喻寒是背身相对,看不清私下的动作,魏紫薰唤了一声,趁着裴喻寒转头走神的功夫,叶香偶终于像小鱼儿一样溜出他的掌心。
“叶姐姐,刚才到底……”
俆馨貌似一门心思想让她当嫂子,打算继续追问。
前后俆馨,后有裴喻寒,叶香偶开始后悔今天出门了,也怕了眼前这位小姑奶奶,急中生智,干脆捂着肚子装痛。
这一招果然令俆馨惊惶失措,见她“痛”
得厉害,赶快扶她登上马车,叶香偶用眼尾余光瞟下背后,裴喻寒身如木桩般立在原处,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条被抛弃的小狗。
第二天早上,叶香偶尚未睡醒,耳畔就传来翠枝兴高采烈的声音,几乎是用嚷的:“表姑娘,表姑娘快醒醒,外面下雪啦!”
下雪了?
叶香偶“噌”
地睁开眼,连衣裳也不披,径自奔至窗前,可不么,院子里白皑皑的一片,灯笼、廊檐、台阶、地面皆覆着雪,就像画里的留白,半空还飘着鹅毛大卷,仔细看地上,已足足堆至脚踝,显然是从昨晚开始下的。
叶香偶高兴坏了,急匆匆梳洗完,就跑到外面玩了一会儿雪,今天是满月席,虽说赶上大雪,但并不影响大伙儿的热情,园内搭了大红棚子,宾客坐在棚内饮酒唱欢,顽皮的孩子们则成群结伴地在园子里打雪仗,雪球你丢一个,我丢一个,让途中端菜的婢女不知所措,简直跟过年一样热闹。
叶香偶与众女宾坐在另一个大棚里,早晨她遇见了裴喻寒,其实是裴喻寒先看到她的,因为她一抬头,就对上那双炽热的凤眸,只不过目光甫一交触,裴喻寒居然把头调开了。
满月席一直从早上闹到下午,叶香偶中途去解手,回来时,阿芸忽然紧张兮兮的将一张纸条塞入她手里:“是公子爷托奴婢给您的。”
裴喻寒给她的纸条?
叶香偶意外一愕,趁四下无人,快速瞄了一眼,纸条上仅有四个字,梅岗凉亭。
字的确是裴喻寒的笔迹,不会有假,那裴喻寒的意思,是让她现在去梅岗?
叶香偶搞不懂裴喻寒要做什么,踌躇之际,徐四、徐五姑娘跟魏紫薰一行人款款行来,徐馨如今成了缠人精,一见叶香偶,就缠着不放:“叶姐姐,我们正要去软云阁,你和我们一起去看大嫂还有小公子吧,”
尽管今日是满月席,但孩子毕竟太小,上午抱来让众人见了见,就又随裴蕴诗回软云阁了,叶香偶闻言不好推辞,被徐馨抓着胳膊拉走。
裴蕴诗见她们一大波人来了,开心不已,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兴头时,还吩咐下人取来投壶,在屋内玩起投壶游戏,众人兴致勃勃,唯独叶香偶有点心不在焉,想着这么冷的天,裴喻寒如果等不来自己,应该先回去了吧?
等她从软云阁出来,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天色仿佛染上一层墨汁,雪还纷纷洒洒地下着,叶香偶回到芙蓉居,派阿芸去打探了下,得知裴喻寒此刻人不在东兰院,也不知去了哪里,她心内一个激灵,立马披上斗篷,也不让翠枝跟随,独自前往梅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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