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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在山洞里边,但外面的对话声却听得清清楚楚,就像一把刀子一样,一点点的在她心里扎了一刀又一刀。
“哟,这是慕大人的夫人还是小妾呀,长得怪俊的!”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走吧,跟着军爷去享福去!”
“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慕夫人的声音很清冷,有着不可反驳的坚定。
“这么说,你就是那慕朗的夫人了?”
这是另外一个军士,他的嗓音略带沙哑:“慕朗都已经被我们中常侍大人就地斩决了,你还这么惦记着他做什么?反正你们这些犯官的女眷是要去做官伎的,不如现在就和我们乐呵乐呵,提前享受下?”
“啪”
的一声,似乎是慕夫人打了那军士一巴掌,那声音甚是清脆响亮,仿佛向湖里投入了一个石子一般,入水的响声分外清亮。
“臭娘们还敢反抗?”
那被打的军士恼羞成怒的叫了起来:“兄弟们,上,把她拖到屋子里边先舒服舒服着再出去交差!”
旁边有人犹犹豫豫的说:“这不好罢?中常侍大人还在外边等着清人呢。”
“兄弟,你是第一次跟着来做这事情吧?”
一个猥琐的声音带着笑声响起来:“中常侍大人是阉人,办不了这事,最喜欢看的就是我们一起办了那些犯官的夫人,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边罢!
上次我们几个一起弄中书侍郎夫人的时候,他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指指点点说什么皇上的春宫图里姿势可多得多!”
轰然的笑声在外头响起,伴着衣服撕裂的声音,还有慕夫人凄厉的叫声:“你们这些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恶狗,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慕媛躲在山洞里,听着外边母亲的哀嚎,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真恨不能冲了出去和那群军士厮打一番,把母亲救出来。
可是她记着母亲的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能出来,她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去找自己的姑姑慕昭仪,要杀了那个中常侍大人,为全家人报仇——所以她只能把脸贴在山洞湿漉漉的墙壁上,眼泪和石洞壁上清冷的水滴流到干裂的嘴唇上,给了她一点点活下去的动力,她用两只手堵住耳朵,她不要听,不能听,再听下去,说不定她将母亲的嘱咐抛之脑后,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头已经没有声响,慕媛从山洞里探出头来,便看见山洞外边的雪地里有一条长长拖曳的痕迹,旁边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
雪地上落着一个东西,被阴晦的日头影子照着,发出些淡淡的光彩来。
那是母亲常戴的金簪子,慕媛一眼便认了出来,她不由自主跑了出去,跪倒在雪地里,将那簪子捡了起来,那是一支碧玉镶花多宝簪,上头是几朵镶得很精美的梅花,簪子锋利的一头还带着血迹,母亲,母亲她究竟怎么样了?慕媛紧紧的握住那簪子,心中一片空白,没有恐慌,没有害怕,只是那样跪在雪地里,大红色的小棉袄被白色的雪地衬着,格外的鲜艳。
“果然山洞里藏了一个孩子。”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慕媛没有回头,就听那人大笑道:“我那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有个红色的身影,走近就不见了,还以为自己眼花,原来是那贱人将她藏了起来。”
“站起来,跟我们走!”
另外一个声音大声叱喝着。
慕媛没有哀求,也没有反抗,只是很平静的站了起来,手藏在衣袖里,牢牢的握着那只簪子,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她要好好的保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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