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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伟说最近公司状况不好,这阵子搞得那谁焦头烂额的,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没吱声,以为他没放在心上的,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赶来了,又不和人喝酒唱歌,刚跑来就进了咱们包厢。”
罗里吧嗦说了一筐话,夏苒抠了床头柜上的药片干吞,此刻嘴里漫开一片苦涩,说“行了,知道了,不和你废话了,我还得起来洗个澡,吃点东西,等到中午我早点赶去饭店。”
挂了电话,夏苒看了会地上的一片狼藉,半点打扫的想法都没有。
趿着拖鞋进了浴室,关窗的时候,视线往外一掠,杜希声居然还坐在昨晚的那个花坛边。
仿佛心有灵犀,夏苒注视过去的时候,他也抬头看了看楼上。
尽管知道站在亮处看不见百叶窗后黑漆漆的屋子,她还是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随即后悔了,心虚个屁,她也不是存世几千年的古迹,让人看一眼就毁一点,于是重又站回来,将叶子一阖,脱衣,放水,洗澡。
热气氤氲上来的时候,夏苒方才觉得鼻子塞得有些难受,脑袋也是昏沉沉的,重得像是戴了个铁帽子,热水一冲,轰隆隆打雷似的响。
她将水温调高了几度,狠狠搓了搓脸,这时候可不能感冒。
公寓原本的主人是个极有情调的年轻人,浴室一角安着面落地的长镜。
从水里出来擦身子的时候,能自镜子里看到整个人。
夏苒转了一圈,身上的红斑已经退了不少,但脖子和背后仍旧是过敏的重灾区,特别是脊背上挠出的几道血印子,看着实在是别扭。
要让苏珊瞧见,估计能立马编出一个让人面红耳热的爱情动作故事。
早先为苏珊婚礼准备的一字领小礼裙是肯定不能再穿了,不只是不能露肩,脖子和腿也要好好捂着。
夏苒一边咳嗽一边翻衣服,最后找出来一件立领的改良旗袍,将上头裹得严严实实,下摆虽然不长,但外面可以罩上一件宽大的披风。
换好衣服,选过包,在玄关穿鞋的时候夏苒才想到,怎么都已经开始咳嗽了?
***
杜希声已经不在楼下。
夏苒瞧也没多瞧那花坛一眼,踩着高跟鞋往小区外头走。
到达酒店刚过十一点,苏珊和老公的结婚照边竖着粉蓝色的指引牌,上头用花体字印着名字,新郎那一栏无遮无拦赫然写着“杨伟”
。
同进一扇门的还有许多其他食客,瞧见新郎名字都笑得很阴险,夏苒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上头的地址,埋头汇入了人群里。
真不想承认认识这个人。
杨伟父母起名不慎,一个“伟”
字本是个意蕴丰富的好名字,偏偏因为前头的姓而变了味。
大约他从小到大因为这名字没少受笑话,夏苒自认识他起便没听他说过自己全名,熟悉的人都喊他大伟,狐朋狗友叫萎哥。
刚走进去没多久就听见有人笑“嫂子,萎哥呢,怎么没看见他人影!”
苏珊站在大厅里迎客,一身定制的高档婚纱将她衬得明艳动人,粘着厚厚假睫毛的俩眼睛先瞧见了夏苒,提着裙子将她捞过来,说“姑奶奶,你总算是来了。”
夏苒和她热情的拥抱,苏珊挑着眉梢问她好不好看,夏苒掐了把她腮帮子,说“好看,都涂了一斤粉了,能不好看吗?你们家杨伟呢,放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迎宾,他也能放心?”
苏珊指指过道一头“在那儿呢。”
后知后觉地觉察出话里的揶揄,嬉笑着去挠夏苒的痒痒肉“拿我们寻开心呢是不是,从没听你在人前喊过他名字!
对了,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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