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面吉云一直不说话,他拿指节在她面前的桌上点了点:“你呢?”
吉云眼睛往上一扫,看到他,还没张口,被身边的同学打岔:“帅哥,瞧你穿着,不应该像我们穷学生一样来挤火车啊,再次再次也该有个软卧吧。”
徐敬尧说:“走得太急没买上,硬座不也挺好么,不然上哪儿遇见像你们这么有趣的。”
大家都笑,夸徐敬尧有眼光,又问:“帅哥,你这是去哪啊?”
徐敬尧说了地名,大家都深吸口气,感慨:“太有缘了!”
“一班火车的目的地那么多,你却偏偏和我们去同一个城市。”
大家牌也不打了,全扔在桌上,围在徐敬尧旁边谈天说地。
吉云懒洋洋地靠着同学,对方没说一句话,她就和那随波而动的小船一样,荡啊荡啊。
再加上本就奔波劳累了一路,勾得瞌睡虫一只只全跳出来,连什么时候趴在桌上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将沉比千斤的脑袋从麻了的手臂中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到座位上的同学睡得东倒西歪,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方知一夜已过。
吉云刚一坐正身子,一件黑色的衣服突然自肩头滑落,她一伸手将之从椅座上抽回来,翻了两翻,认出应该是昨晚那个男人的。
而他已经不在座位。
吉云抱着衣服沿着过道一直往前走,在两节车厢相交处,遇见他。
清晨的乳色光线自玻璃窗上穿过,照在他的脸上,像是罩上了薄薄的一层面具,五官清晰又迷蒙,若远似近。
听到脚步,他循着声音转过来,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吉云把衣服递过去,说:“谢谢。”
徐敬尧说:“看你冻得发抖,就自作主张给你披了一件,没有冻感冒吧?”
吉云其实嗓子疼,然而答得简短:“没有。”
她低头转身欲走。
徐敬尧在后头喊住她:“我听她们都喊你吉云,怎么写啊。”
吉云站定了,扭过头来看他:“吉利的吉,云朵的云。”
徐敬尧舒展开笑颜:“很特别的姓,我叫徐敬尧,双人徐,敬畏的敬,尧舜的尧。”
吉云很轻地说了一声:“哦。”
她头顶一片阴翳,教人看不清她表情,只是语气凉薄,徐敬尧疑心她是否真的记在心里。
吉云重新迈开步子,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以后还能不能见到?”
她挥了挥手,说:“有缘就能见到。”
☆、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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