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一直回避此事。
“这回没事,受伤时我就知道,死不了。”
薛明师撑坐起身:“我命大,阎王不敢收。
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去的不是韩……姐夫,是我,会不会就没事了。
我不会有事,哪怕吃了败仗,我不会像他那样,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
“明师!”
傅妙应嘴唇颤动,眼圈通红。
薛明师望着她说:“这次我以为我会死的时候,做了很长一个梦。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眼看着你嫁给他。
姐,我对不起你。”
非爱之深,怎会求全责备。
她过得有一点不好,于他都是切肤之痛。
他花了十成力气,不让他姐姐嫁给韩襄城,又用百成力气,痛恨自己当年还是让了。
傅妙应恍惚。
她想起她曾经对弟弟自承心迹,念了怎样的句子: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你从没对不起姐姐。”
傅妙应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当初你不答应,姐姐舍去廉耻不要,做妾都要和他在一起的。
你总以为我嫁了他,会难过一世,你不是我,怎能知道,他那几年,心里有我,我同他一起,很好。
拿别人和和□□的一世给我,我也不愿换。”
她说到这里,忽然哽咽,忙扭开头去。
薛明师愈发惘然,许久,昏昏欲睡时听她道:“姐姐早就不恨了,只盼你放过旁人,也放过自己。”
薛明师自回府起闭门养伤。
客人一律不见,礼物一律照收,封存入库。
他往昔在战场上,如有神佑,冲锋陷阵不曾负过几次伤。
这回伤了,还是个带毒的,吴道凌每日介照三餐来探他,目光甚是幽远。
待到又过十日,可以下地了,想到去靖王府转一圈。
吴道凌:“我劝您,不要去。
京中近日,很是有些传言。”
储尉突然开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