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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缩在帐篷角落瑟瑟发抖的妇人都尖叫起来,陆栖鸾呆坐片刻,看见那穿过了伤兵心脏的枪尖一旋,从原处收了回去,外面的人这才掀开帐帘走进来。
“你没事吧!”
——你说我有事没事?
陆大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脸色迅速调整了一下,捂起脸呜咽道:“没、没事……”
鹿青崖有点后悔做事冲动了点儿,吓着人家了,正想说点什么软话,后面其他的绿林都闻声围了过来,见了地上的伤兵尸体,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把鹿青崖拽了出去。
“二爷,这可是大公子的人,你这么杀了……”
“我救的人命就是我人,虽然不指望他报恩,但也别在我的营地里闹事,杀两个立威又怎么样?”
“二爷,你不是为了那女人吧。”
“你这话是几个意思?哪天这腌臜货兽性大发抓住你了,我还得顾着老大的面子看着他睡你?”
其他的绿林匪本也是望着其义父鹿獠的面子上,中途加入叛军的,本也没多少交情,只看着平日里鹿青崖还算敬重他们,这才直言相劝。
此时见劝了他也不听,一个个便叹着气说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话语,扯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把尸体拖走烧了。
陆栖鸾本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一边听着帐篷外零零碎碎的交谈,一边收拾着残局。
等到鹿青崖打发了那些人,进来时,才低头握着手指道——
“少侠,我留在这儿怕是会惹祸,不如等明日便让我下山吧,这梧州附近应该有不少尼姑庵,我找个地方落脚,也免得拖累贵军。”
鹿青崖道:“你刚来梧州,不知道这边的战事。
到处都是官兵和流寇,那些牲口发起情来连尼姑都不放过,但凡有人烟的地方,你这样的出去走不到二十里就会被人抓走了。”
陆栖鸾愣道:“……梧州已经这样严重了吗?”
“远的不说,你也听到了,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总是怀疑你是那狗官的侍妾吗?”
“为何?”
“我若是顺着他们的意思一松口,你说,疑似官家的女人,在这儿会是什么下场?还不是见你漂亮,闻着腥味就围过来了。”
在这儿莫说官了,就是寻常女子,也未必能保全己身。
鹿青崖见她不说话,想起这姑娘是从遂州来的,那儿吏治清明,这样的虎狼之地怕是见都没见过,便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连忙生硬地转过话题——
“……这营中艰苦,我今天刚从石县回来,拿了件他家后院的女人衣服,你这一身的血要不要洗洗换换?”
他这么一说,陆栖鸾绷紧的神魂这才反应过来,这两日委实邋遢得过了,但这叛军营地到处都是人,一时面色为难。
“多谢少侠的好意,我还能忍两天。”
“不用忍不用忍,我在梧州长大的,走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谁都不知道,绝对没有人打扰你!”
——等等等等你不是人吗?!
陆栖鸾不禁有点慌,匆匆藏了块瓷片在手里,便被匪首拖走了。
南方山多地形崎岖,不多时便迷了来时的路,七拐八绕地从蜿蜒的山道走了约两刻钟,便看不到驻扎营地的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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