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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阆然还记得她酒量并不好,见她拿着酒壶就灌,忙伸手按住。
“枭卫出事了?”
“没有。”
陆栖鸾见苏阆然神色不虞,无奈道,“好吧,是出了点麻烦,但不方便跟你说,别追问了。”
苏阆然放开手,在她身边坐下来闷声道:“我以为你是介怀处刑人的事。”
“没有,只不过……”
陆栖鸾一手抵着下颌,另一只手抓着酒壶随着屋檐外渐大的落雨徐徐浇落在地上。
……只不过是故人走了。
说怀念也并非怀念,她待人间情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疏淡,既看得开也放得下,但生与死除外。
那人生得荒唐,走的也荒唐,最后竟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祭他。
压下脑中的怅然,为免苏阆然起疑,陆栖鸾梳理了一下情绪,接着他的话说道:“听人说处刑人是枭卫的传统,毕竟权力大,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还未曾听高大人说过,倒是先传到你雁云卫去了,反正下个月便是要公布的,你既看过了,知道比之往年有何变动吗?”
苏阆然摇头道:“没有,除了今年多一个你外,高都尉还是监视赵府主,其他的一切照旧。”
“对,枭卫府是与其他衙门不同,高大人官品虽低,但我总觉得府主有时候还不得不听他的,比如我做司阶这件事,起初赵府主是反对让女官做到这个位置的,可高大人越过他答应了,这事便定下了。”
苏阆然道:“是这样,赵府主若渎职犯案被高都尉发现,他是可以直接杀了府主的,而若事后调查案情属实,高都尉无需过问吏部,便可继任新的枭卫府府主。”
陆栖鸾嗯了一声,喝了一口酒后,忽然想起经昨夜一乱,高赤崖身边的周弦周校尉怕是不行了,眉心一拧,问道:“我听说,高大人的处刑人是周弦周校尉是吗?”
“没错,今年的新名录也是这样安排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高赤崖现在是不是无人监视的状态?
想起那夜高赤崖让他们不准将枭卫地牢被劫的事传扬出去,陆栖鸾心中起疑,转过头问道:“你知道高大人以前都是什么出身吗?”
“高都尉是京中高氏世家嫡系的人,枭卫建立前一直在做南郡宣抚使,大概是……”
苏阆然回忆了片刻,道,“八年前,枭卫内部被肃清过一次,一府之人都涉进叛国案被杀光了,只剩下作为告发者的赵玄圭,即现在的赵府主,承上令重立枭卫,高都尉便是从那时调任来枭卫做了副府主。”
往后的事陆栖鸾也听说过,赵府主和高赤崖表面上虽然一团和气,但因赵府主时常在外奔波查地方上的案子,京城里的枭卫实际上是惟高赤崖之命所从。
府里经常有人暗地里说高赤崖不满赵府主行事温吞,想取而代之已久,可不管怎么活动,圣上从未有要松口的意思。
枭卫与其他衙门不同的是,虽然大权在握,想抓谁抓谁,但却是有进无出的,其他衙门的可以调进来,已经成了枭卫的却是决不能调出去的,坐不到一品统领的位置,仕途只能到此为止。
眼前莫名又出现了周弦那句枭卫里出了叛徒的话,串联起失踪的犯人里有近日和敌国有所勾结的聂元,陆栖鸾一时清醒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苏阆然也察觉出了陆栖鸾的不对劲:“高都尉和你说的枭卫府的麻烦有什么牵连吗?”
握着酒壶的手一松,酒壶落在台阶上,滚落入阶下的打湿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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