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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筝听罢。
心中犹如打鼓,一阵激跃。
高门大宅内的争斗伎俩,她是自小耳濡目染着长大的,所以什么惊了花神需要祈福挡灾的说辞,她半个字都不信。
这只不过是司徒侧妃要遣开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听起来还特冠冕堂皇,能糊弄不少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
但她不是无知少女,很清醒地知道,司徒侧妃作这套戏,极有可能是因为蕊花夫人的事。
司徒侧妃怕只处判一人。
难以服众,便随意寻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去,说是去佛堂持诵半月。
但倘若韩王府不派人来接,她老死在那什么显慈庵,恐怕也不无可能。
但却又给她那些珠翠首饰……
颜筝心里骤然一抖,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司徒侧妃的同母兄弟安庆侯府的五爷司徒锦,这两日便要到了。
而她分明记得。
这个司徒锦与她如今这具身体——她的姑姑颜真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两个自小青梅竹马地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甚是亲密,安庆侯府和安烈侯府也曾有意要让他们结亲。
在她记忆里,也能随处找到司徒锦的影子,少年相知。
多是些单纯美好的回忆。
颜筝想,司徒侧妃可以当自己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管不顾不理会。
连个解释都不屑于给,但她却害怕司徒锦认出自己后,会做出什么冲动举止,来令韩王府不快。
想通了这节,她心里便再没有任何一丝犹豫担心。
她一个无足轻重的美姬。
明净堂不会派很多侍卫嬷嬷跟从,何况听周嬷嬷所说。
妙莲师太喜好清静,显慈庵也很少收留外客,那么也定是不能容忍一大堆婆子丫头跟着她的。
而这,便是她的机会。
颜筝垂了垂眼眸,带着些低落和无奈说道,“既是要为侧妃祈福,我又怎会推脱?侧妃掌理王府,身子金贵,绝不能有何闪失,癸亥年辛酉月出生的人,既只有我一个,那筝筝自是责无旁贷的。”
她接着问道,“不知是何时出发,我该准备些什么?”
周嬷嬷说道,“为侧妃持诵的事,定然是越早越好,二门上已经套好了车,等会我便让冬杏送你过去。”
她顿了顿,“庵堂清静,也不必妆扮,姑娘只管捡着素净的衣裳带两身便好,妙莲师太瞧在侧妃面上,只准跟过去一个小丫头,我想了想,我底下的盏儿为人细致勤快,又安静,就让她跟过去。
姑娘可觉得还好?”
颜筝不晓得盏儿是哪个,但只跟过去一个丫头,这却正中了她下怀。
她想了想,状似为难地咬了咬唇,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都听嬷嬷的。”
她拄着木拐亲自送别周嬷嬷,临到门口时,还偷偷塞了块小银锭过去,压低声音恳求道,“只盼等到了半月,嬷嬷千万要记得在侧妃面前多提两句,等我回来,另有重谢。”
周嬷嬷毫不客气地收了银锭,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惯波澜不惊的神色,她浅笑着拍了拍颜筝的手,“你放心,侧妃做事,从不出疏漏,她一言九鼎,既说了是半月,那半月之后,老奴亲自在冬院迎姑娘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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