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衬衫款式贴身,很显身材,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来的。
可是这时候年晓米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花痴他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纠结,怎么办我也要穿衬衫和西装么……
最后还是沈嘉文发话:“穿你平时穿的就行。”
年晓米在衣柜前头像土拨鼠似地狂翻:“平时的就只有针织开衫啊……我到底是穿灰色的还是穿烟色啊啊啊……”
淇淇从门边探出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呀?”
年晓米沮丧地站在柜门前,手里拿着昨天穿的一件灰白底雪花十字纹的羊绒衫:“……那就这一件好了……”
直到坐上车他还在纠结:“唉我穿那件烟色暗纹的好了,那样能显得成熟一些不让人觉得奇怪……这件看上去太像学生了……”
沈嘉文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年晓米疑惑地侧头:“怎么了?”
“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男人无奈地摇头。
年晓米低头,心说我要是女人还好了呢,但是就算是女人……第一次上门也很闹心啊……
沈父住的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职工分配房,六层的红砖楼,他家在三楼,转角那里有个公用的露台,能看见楼下院子里被清里成小山的积雪,和延绵的两道小雪岭之间干净的青灰色石板砖。
开门的是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有些警惕地打量着沈嘉文:“你找谁?”
沈嘉文抬脚就跨进去:“我爸。
爸,我回来了。”
沈父戴着花镜从屋里走出来,淇淇机灵地噔噔噔跑上去:“爷爷……”
老爷子见了乖孙,难得地笑了笑:“哟,长胖了呀。”
然后看见正在脱下羊毛呢大衣,露出西装的亲儿子,脸色吧嗒沉下去:“哼。
有两个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吧。”
沈嘉文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您是非得看我穿军大衣戴狗皮帽子才高兴是吧。”
沈父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己瞅瞅你那身打扮,要是再戴个帽子就跟个汉奸似的……我不管你,你爱穿啥穿啥去……”
淇淇仰起头,大眼睛眨了眨,扯扯沈父的衣襟:“爷爷,我渴……”
沈父脸上立刻露出笑来:“哦哦好好好,爷爷给你倒果汁喝……”
年晓米咽了口唾沫,从沈嘉文身后走出来,沈父一回头:“哟,这是……”
沈嘉文说啊是我朋友,他妈妈是淇淇的大夫。
说起淇淇老爷子脸上表情就缓和起来:“啊,来来,来屋里坐。”
旁边被冷落许久的学生带点希冀地发问:“老师,没啥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沈父的脸色又冷下去:“你题都做完了么?圆锥曲线的公式都背会了么?你自己算算,还有多少天就高考了……”
那学生不高兴地嘟囔着:“还有一年多呢!”
沈父怒道:“一年多!
还按年算!
你可长点心吧,以后都得论天过论小时过了,你以为你家长有两个钱就能把你送进大学,那是扯淡!
好大学还是要凭本事考的!
你看看你期末那点分,以后够干啥,上市场买个菜都算不明白帐!”
那男生一面不忿地嘟囔着“谁家买菜拿圆锥曲线算账”
一面拖着脚慢慢走过去,经过年晓米时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沈嘉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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