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大哥家的门打开着。
一扇木门老乏陈旧,光影斑驳照着,屋内零星一点光。
门是开着的。
黄九渊步子顿了又顿,全身还在不住抖着,贺兰她们跟着他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内,破败不堪,一张竹桌,两张小椅。
依依正躺在一块草席上,全身都是淤青,额头有伤口,黄九渊叫了她好多遍,依依没有回话。
贺兰雪糯跟着蹲下,伸手探了探依依鼻息,才现依依死了。
可……这个女孩看着还那么小,比小竹还要小!
她手颤抖着,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黄九渊问,“依依是不是?”
贺兰点头,心里不禁一阵难过翻滚,这么小看着又乖的女孩,黄伟明怎么忍心对她做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黄九渊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依依脸上,他怒吼着,大哭着,克制不住。
明明走时还好好的,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呀?怎么会经历这些?他后悔为什么让依依走呢?他本来可以留在相府好好活着的,为什么当时他就同意了呢!
他从心底就把她当成妹妹。
他无法接受,哭得有些哽咽,为什么黄伟明这么恶毒?处处针对他!
如今连依依都舍得下手!
明明他从来不屑与他争什么!
黄九渊摸着那张煞白没有生气的脸,硬咽道,“依依,对不起……”
这时依依大哥从屋外回来,进来时现他们三人,转身就要跑,被贺兰抓住,用烧火棍抵着脖子,跪在地上。
黄九渊再也按耐不住怒火,他扯着依依大哥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你不是说带她过好日子吗?你对她做了什么?”
依依大哥哭着跪下,“都是我的错!
我欠债太多了,把卖依依的钱都输光了。
依依和我说你一直当她是妹子,而二公子又说喜欢依依,我总不能让依依跟着你被你冷落,不如把她卖给二公子,二公子愿意帮我还赌债!
可是……我没想到依依会这么想不开……他是相府二公子,我又能怎样?”
黄九渊一拳把他打趴在地上,从他袖子里滚落一堆银子,散落一地。
黄九渊又踢了他一脚,指着散落满地的银子说,“你就为了这些钱?”
他喘息不住跪在了地上,眼眶哭得通红,“你要是为了钱可以找我呀!”
他指着地上的草席,痛斥道,“你连一口棺都不愿意给她买?”
依依大哥眼里无泪,只有害怕的妥协,“人死了就葬了,我们这样的贱民浪费一口棺做什么?”
贺兰一听,把烧火棍往下压着,他的脑袋抵在地上,“饶命啊!
依依也不是我弄死的!
谁叫她想不开,一头撞死了!
本来她是可以过好日子的!
二公子还给了我一些钱,也算对依依的补偿了,你说人家公子这么好,谁叫她想不开呢!”
“对她好?你配做人吗?你拿着你妹子的卖命钱安心吗?”
贺兰也听不下这些话,用力捅了捅烧火棍,大骂,“畜生。”
黄九渊跪下抱起了依依,他往门口走去,“我要带走依依。”
依依大哥点头哈腰,丝毫没有悔意,脑袋抵着地面,含糊吐出几字,“带走……随你带走。”
贺兰没忍住,把烧火棍朝他脑袋一甩,将他整个头重重地摔在地面,额头破了口,血直淌出,他往后退着,叫着求饶。
黄九渊头低着,声音嘶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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