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桑看着长生平静从容的样子和清明的眼眸,莫明地心安了,点点头说:“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长生转过身:“不好意思,为我的接风宴打扰大家到现在,太姨娘身子不大好,早点睡,卢姨娘和秋姨娘也请早点歇息,我和李姨娘过去说话。”
秋姨娘见长生不肯请她一起过去,不满地撇撇嘴,却被卢姨娘拉走了。
太姨娘担心地看着长生:“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歹有我照应着?”
长生情知她是关心自己,笑着说:“太姨娘勿担心,李姨娘酒已经醒了,我们只是想说说话,指不住说多长时间,你明天还得早起去老夫人哪里,长生和李姨娘却暂时可以偷懒,睡晚些也无妨。”
太姨娘明白她的心意,却并不多说,让秀儿把刚才煮的醒酒汤给李姨娘再喝一盅,叮咛那名叫枣花的丫头回去取来李姨娘的衣服送到西跨院,然后就许她们先离去了。
长生扶着李春桑来到西跨院,令紫葫打来热水,帮助给李春桑洗脸净手,又去了簪环首饰理顺头发,脱掉她沾着茶渍和尘土的外衣,只着中衣扶她上床,背靠着大迎枕而坐。
枣花也拿来了她的干净衣物,是备下明早让李春桑换的,因怕大清早的她衣衫脏乱被奴才看见不好。
然后笑着对枣花说:“把你家主子交给我吧,你们晚上不必过去那边去睡,你下去用冷水敷了脸,晚上就和紫葫一起住吧。”
枣花见她毫无架子,感动地点点头。
长生也解散头发洗了手脸,只着中衣背靠大迎枕,坐在床的另一头,紫葫把烛台和热茶放在床头的搁板上,放下帐子带枣花去睡,两人一幅彻夜促膝长谈的样子。
第91章昨日黄花
已经是子时了,房间静谧温暖,帐子隔绝出了一方小而温馨的天地。
也许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习惯这样,但对长生来说,与好友或者姐姐抵足而眠彻夜谈心,却是前世常有的事,心里痛了一下,顿时涌上浓浓的愁绪。
前世,今生今生都无法淡忘。
李春桑已经清洗干净,又擦了些香露,闻不到熏人的酒味,帐子里的温暖舒适让她躁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看着烛光下一身淡紫绸制中衣的长生,眉目姣好、肌肤润泽,神态恬静,苦笑一声:“姑娘是知书达礼之人,刚才让姑娘见笑了。
说句不怕姑娘笑话的话,芙蓉帐里春宵暖,我好象盼了好多年了,没想到却是和你。”
长生扑嗤一声笑了,呷了一口茶说:“那是姨娘没把长生当外人,不过姨娘说话真是意思,此时已是早春,炭火也暖和,确实是春宵暖,可惜长生是素帐,不是芙蓉帐。”
李春桑身着鹅黄色的中衣,长发披散在肩上,苍白的脸色,略为低垂的眉梢眼角,尖尖的下颌,露齿一笑时别有一番让人生怜的娇柔媚态,天生一付标准的小妾模样,与刚才发酒疯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只可惜年届二十七八岁的她已是昨日黄花。
“其实我屋子里的摆设要比你这好的多,枕头被子上都是我亲手绣的鸳鸯,帐子也是真正的芙蓉帐,但却冷清寂寞的如同冰窖,我就是不想呆在那里,因为我好久都见不到公子,我已失宠多年了。”
长生无奈地看着她眼泪又落下来,是很残忍,一个有丈夫的妙龄女子独守空房,她真的很让人同情,却不知该怎么劝。
难道要指责林心怡不肯与别人共享丈夫?或者指责谢明澈纳了她却不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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