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池灿拖上了行李箱,站在门口等李景恪结账,然后往小街拐角那头回去。
但还没过拐角,李景恪扬了扬手,从池灿手里接过行李箱,说道:“去提前把明天的早饭和菜买了,冰箱里牛奶也没了,晾衣架之前也说要换,”
他抽了张整百的钞票过去,“还有什么想买的自己买,把钱拿好。”
池灿点点头,还是问道:“哥,你不跟我一起吗?”
李景恪说:“我提行李箱回去,下午工作室那边打电话,还有点事要解决。”
“那好吧,”
池灿见他转身就要走,连忙喊道,“哥,你有想吃的吗?”
“你自己看着来。”
李景恪停下来看他一眼,笑了一下,说完又低头去看手机了,像是想给谁拨电话。
池灿不知为何看见手机突然生出厌烦憎恶的情绪。
他自顾自的,郑重其事地对李景恪说:“我会快点回来的。”
李景恪支使开了池灿去跑腿买东西,一路边往回走边听着不断震动的声音。
他没有给谁拨电话的打算,是有人不断地在拨电话进来。
李景恪拧着眉,嗤笑一声,最终面无表情接听了这通电话,然而刚完全按下按键,片刻停顿之间,紧接着声音先从不远处赫然传了过来——
咚!
咚!
咚!
!
!
仿佛全在意料之中,李景恪眼睛直直看去,一辆轿车停在他们屋外平地的路口,有人正用力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李景恪?!
你把我儿子——”
池振茂也察觉过来,骤然转身,愤恨的表情仍然停留在脸上,全身体面的穿着也掩盖不住这几天在池灿这件事上四处碰壁的狼狈。
既是从北京衣锦还乡浩浩荡荡的回来,池振茂如今在池家依旧是最有本事的那个,亲戚们寒暄一番,自然得提池振茂当初被送来风城没人要的儿子,三言两语变成池灿自己不想留下来,被李景恪那个缺钱的混不吝大闹一场给接走了。
而池灿就算是在李景恪那里,也是姓池,池振茂一个亲生父亲,想见儿子一面也应该易如反掌才对。
谁知从老村支书找到学校和这破筒子楼来,竟然谁都不知道池灿和李景恪去了哪里,犹如人间蒸发了般,电话短信通通无人理会。
池振茂很快就要离开风城回北京,终于在这天弄到了池灿的手机号,然后才又驱车赶往这里。
他看见李景恪的瞬间似乎没认出来,怒目圆瞪地愣在原地少时,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在轻微的“嘟嘟”
两声中被终止了。
“你的儿子是谁?”
李景恪在柳树下放下了行李箱,若无其事地问道。
池振茂反应过来,眨眼间便能恢复那股老练的体面,对着曾经被自己赶出家门、多年不见的养子打量一番,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倒还是这副样子,随便打听打听都事迹无数,从来倒也不算冤枉了你,李景恪。”
如此也算是叙旧了。
“池灿在哪?”
他很快转了话锋。
李景恪不言不语,忽然勾唇笑了笑,欣赏着池振茂迅速变难看的脸色,一瞬间有了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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