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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某种莫名的感慨。
他们修为高,昨天晚上一眼就看出来——大小姐的身上沾着淡淡的魔气,想也知道是和谁待了一下午。
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魔种不仅没伤害她,让她全须全尾回到家,还把她摘得干干净净。
凭着这份离奇的情谊,两名侍卫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大小姐去见他——反正也是最后一面了。
总归上了审判台,还没有人能活着下来过。
虞穗穗在风雪里狂奔。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飞剑,今日的天气实在不宜飞行,雪花遮天蔽日,像是要盖住人的眼睛。
鼻尖沾上了雪,被温度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虞穗穗出门太急,头发还是昨天梳的那个发型,松松散散垂在脑后,鬓角的白色蝴蝶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翅膀。
飞过月凝桥又继续往上飞,隐约可见浓雾弥漫的山顶,和雾里白金相间的巍峨建筑。
她一路挤到看台前,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审判台几十年不开放一次,如今开了一回,被审判的还是谢容景这个魔族,自是在门派中引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观审盛宴。
这里在北峰,就连外门弟子也能来参加,放眼望去,满目皆是黑压压的人潮。
魔族的罪状罄竹难书,人们纷纷义愤填膺。
九年前,大多数人因实力不够,无法参与魔君的公审,这也是他们心中的遗憾。
但九年后的今天,这份遗憾得到了弥补。
他们可以审判上任魔君的子嗣——一只同样恶劣的魔族。
“你可知罪?”
带着威压的洪亮声音响彻云霄,在场众人里,修为低的弟子们瞬间脸色发白,更有甚者还弯腰吐出一口鲜血。
煞气驱散了浓厚的白雾,眼前的景象清晰可见。
虞穗穗抬头,看见高台上的谢容景。
他的脚下是一道金色的光圈,将他禁锢在其中,好似画地为牢。
谢容景脸上的表情虽还是淡淡的,可在这种阵势下,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矜傲。
“天照门抚养你,栽培你,可你却犯下如此残害同门的恶行——”
真的栽培了吗。
虞穗穗想,抚养就更离谱了。
她继续朝前挤,一边挤还不忘关注谢容景的动向。
大反派一袭黑袍,脸上挂着干涸了的血迹,他的眼里似乎盛着漫天的飞雪,笑得又拽又厌世。
每个上审判台的人,都会受七七四十九道斩魂剑,接着掉入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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