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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立在阿昭身旁,见她小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叮了一个红疙瘩,打开匣子,替她抹了一点膏子,阿昭玩那棋子入了神儿,连头也不转一下。
林容点点她额头,笑:“倒是对这个有兴致。”
说罢往前一步,把那份折子递了过去,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知安丰王三子,该选哪一个才好呢?”
陆慎不答,把那青玉麒麟覆在小几上,稍稍抬头,见林容递了折子过来,那手背上还留着一点碧澄澄的香膏没有化开。
他也不接那折子,只握着那手,指腹不自觉的按揉。
阿昭还在这里,林容不像闹出什么动静来,只沉着脸去拧他,不料陆慎倒吸一口冷气,惹得啊昭凑着小脑袋过来问:“阿爹,你怎么了?”
陆慎不答,只望着林容幽幽道:“你对旁人都是心善心软,只对我一个人铁石心肠。”
阿昭偏着脑袋,压根听不懂,更为迷惑了,挠挠头:“阿爹?”
到底是不想叫阿昭亲眼瞧见两人的龃龉,林容只淡淡抽回手来,到底没有理会他那些酸言酸语,只当做没有听见。
一时,领着阿昭用了午膳,下晌时分便有宫人来报,说是大长公主病了,今日便不进宫来了。
上灯时分,沉砚也来回,太后召见了六部三省的重臣,又宣了武安侯进京来,同安丰王彻夜议政。
林容在一旁陪着阿昭下棋,陆慎听了,默了半晌,吩咐:“知道了,退下吧。”
就寝时,林容哄睡了阿昭,她这些日子一个人睡惯了,倒是不缠着林容。
反倒是林容抱了她:“今日跟娘亲一起睡,好不好?”
小姑娘望了望陆慎,摇摇头,小声道:“我一个人睡。”
见林容不大同意的样子,又凑在林容耳边,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拱手:“求求娘亲了。”
林容失笑,摸摸她的头,只得答应了。
等阿昭睡得熟了,林容这才起身沐浴,掀帘上床。
陆慎立在一旁,已除了外裳,只身着一身素白绫里衣,一副等着就寝的模样。
林容瞥了他一眼,道:“回你自己的床去睡!”
陆慎讪讪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床。”
林容立刻坐起来,道:“好,我去别处。”
陆慎只得站起来:“你睡吧,我去别处。”
话虽这样说,可陆慎又哪里是这样的人呢?夜半,林容睡得迷迷糊糊,便见身边一沉,不知被什么人从后背拥了上来,这个宫里便只有一个人敢半夜上皇后的床,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慎,她皱眉,正要拍开他的手,便听得他在耳边低声道:“我想杀人了。”
林容闻言眉心一跳,那手也顿住,缓缓放下,问:“谁?”
陆慎双手搭在林容腰迹,下颌低着她肩窝上,那声音凉丝丝的:“江南一干世家自不用说,面似忠心,内藏反骨。
京城里的陆晄、武安侯曹刿,倘若我真的死了,你跟阿昭母女二人,便会像今日这样被人拿捏。
孤儿寡母、任人宰割。
我打下的江山,这群鼠辈也配肖想染指?”
林容仍由他抱着,默了一会儿,问:“要多久的时间?”
陆慎回她:“不着急,再等等,看谁会跳出来,不过,最多一月也就料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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