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雍和怀抱着九霄环佩走在最前面,容瑾和元天颖则在最后。
容瑾将玳瑁簪递给了元天颖:“我只给二十四个时辰,后日太阳落山,若无广安君的消息,请前辈务必将身体还给长宁。”
元天颖接过玳瑁簪,随意地将一头散发绾了起来。
玳瑁簪反射着微弱的火光,晶莹剔透。
她双眸含笑:“如果,我说不呢?”
这一句,却听不出是否是玩笑。
容瑾翡翠色的眼睛一闪,嘴角微微含笑:“我自是有办法驱逐前辈的,不过就是让长宁多受些罪。”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听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元天颖微微有些诧异:“小后生,你可真残忍,竟是舍得让长宁受罪?”
容瑾不置可否:“长宁根基尚浅,这一日两日于她的影响尚未可知,与其担不必要的风险,不如多受点罪。”
“理是这个理。”
元天颖不由多看了一眼容瑾,眼底疏淡的笑意消失了,转而凝重了起来,像是在替小辈忧心,“听来却总是缺些人情味。
受的罪多了,长宁恐是要避你如蛇蝎的。”
“并不是个事,她向来避我如蛇蝎,多一桩,少一桩,于我关系不大。”
容瑾坦然陈述事实。
“……”
难道时代变了,二十年后的年轻人对待心仪姑娘家的方式也变了?
元天颖一时接不上话,索性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摸了摸头顶的玳瑁簪:“十二个时辰就够了。”
容瑾一愣:“我落英楼传递消息虽快,却也没快到一天一夜将信息传遍列国。
这多半是等不到广安君的。”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一切随缘。”
元天颖笑了笑,竟是无比豁达。
于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好好葬了广陵,如今已实现。
至于广安君,有缘相见便见,无缘便就此作罢。
两人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傅青阳身前。
傅青阳跪倒在棺木前,叩首三次。
而后起身,退到一侧,继续跪着,他身后一众周臣也跪了下来。
姚雍和走至傅青阳对面,盘膝而坐,九霄环佩横在其上。
他指尖一动,幽远绵长的琴声传出很远。
这是一曲《薤露》,用于送葬王公贵族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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