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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薄光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本诗集,还是本情意绵绵的情诗集。
沈风亭是著作者,这里所有的诗都是献给爱妻的,所以才有了程烟舟含羞带怯的朱笔批注。
这是本什么东西薄光一下子就明白了,故人遗物,承载着过去情深意重的故人遗物。
碍眼,太碍眼了,这东西让他不舒服了。
在薄光的成长经历中,有太多不能做、不得已,所以在他能控制的事情里,他决不会再让自己委屈妥协,让他不舒服的东西,毁掉就好了。
哦,那还有一箱了不是吗,薄光这样想着,抬步向那只小箱子而去。
看出他的目标是什么,程烟舟可以说是扑了过去。
自薄光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她如此激动过,他心里的不舒服又加重了一层。
她的阻挡在他的力量面前如蚂蚁撼树,薄光一下子就把那箱子提了起来,放到了桌面上,随后警告的眼神看向程烟舟,见她不敢再造次,这才拿起这箱子中的其他本子翻看。
果然与他想得一样,都是沈风亭的遗作。
他的画他的字都被她装订了起来,看得出来被很珍视地保存着。
如果沈风亭留下来的东西是一把弓一把剑,薄光还不会如此气愤,正因为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不能展现在人前之物,则更让他愤愤不平,恼怒至极。
她喜欢的这些,他都会的。
他也可以写诗,可以作画,可以写漂亮的字,但,他不能这么做。
薄光把手中的册子扔回到箱中,然后他说:“今日进宫听圣上提起,在我外出打仗这八个月里,朝中出现一种不好的现象,是为皇帝最为看不上的靡靡之音有泛滥之势。”
说着他重新拿起那本诗集:“像这种东西还是早些丢弃的好,圣上见我回来,正有让我阻止不正风气之意,本王怎么能够自身不正,让这种东西出现在家中。”
他在扩大范围,吹毛求疵,皇上让他纠正的风气与这诗集有何关系,别说这些诗是她与亡夫关起门来自愉自乐的,就算是在互相有意的年轻男女之间传阅,这些内容也谈不上会被朝廷禁止的程度。
程烟舟不信,对诗词歌赋颇有造诣的圣上,会容不下这些表达真情实感的正经诗词。
薄光说着就开始朝外面吩咐道:“来人,把这箱东西拿去处理掉。”
王爷身边的小厮秋实听令后问:“是扔掉还是,”
“拿去烧掉。”
薄光明确命令道。
程烟舟听到这话完全接受不了,若是拿去扔掉,这些东西还有在民间流传的可能。
大弘纸贵,哪怕是大字不识的底层百姓,捡了去也不会当柴烧,会被保存起来,想着给家中上不起学的孩子留着写写画画也是好的。
可现在王爷是一点希望都不给留,烧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程烟舟别说违抗薄光了,与他说话都是不敢大气儿的。
可此刻,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把箱子护在了身下,对着来拿箱子的秋实大声道:“不要!
我不许!”
别说王爷了,秋实都是一楞,王爷初识这位程娘子的时候他就在场。
他可以确定,程娘子从来没有这样激烈的外露过情绪。
秋实不敢妄动,去探看王爷的脸色。
王爷一挥手他就明白了,先行退了下去。
屋内,薄光冷冷地看着程烟舟,他不想吓她的,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目光的惧怕,但她还是违背了他的命令,起因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这让他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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