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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哈罗夫说到这里的时候,注意到安德烈不太明显地朝艾森的照片看了一眼。
“有烟吗?”
安德烈站起来去给他拿,不过自己倒不抽。
萨哈罗夫点上烟,看着安德烈略有点失神的脸,便超艾森的照片努努下巴,“你也等吗?”
安德烈把视线落在萨哈罗夫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手指撑住额头,“怎么说呢他倒是没说让我等,因为他好像没打算回来。”
萨哈罗夫耸耸肩,“爱恨情仇这种事其实我不懂,不过我是老头的律师,免不了常来,越往后的时候,我来看他,他房子的灯就越点越少,可能一个人……”
他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倒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安德烈看着老头情人的照片,突然意有所指地问,“他也会有声色犬马的生活吗?”
萨哈罗夫仔细端详了艾森的长相,回答道:“恐怕相当声色犬马。
你希望吗?”
“那也挺好的。”
“看他这么年轻,你们分开很久了吧。”
“倒没有,他比我年轻得多。”
“……啊”
萨哈罗夫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安德烈笑笑,“看起来是段没什么希望的关系吧。”
“他太年轻了,在外旅行,天啊,世界对他来说该多丰富,他又不是个僧人——他不是僧人吧?——忠贞不二简直有点天方夜谭。
况且你说,他没让你等?”
安德烈不说话了。
萨哈罗夫在箱子里翻出了老头和情人年轻时的照片,两个十八岁的少年站在夏日的阳光里,在棕榈树下勾肩搭背地笑。
“人生苦短,”
萨哈罗夫感叹道,“生活总得继续。”
安德烈看着他,“生活就非得继续吗?”
门外响起警报,这时本月第五次,意味着又有山峰坍塌了。
“都说不出二十年,大灾就要来临了,也没耽误人们吃喝嫖赌,结婚生子,我明天还有差要出,我对面的阿姨还有亲要相,所以你问我生活是不是非要继续,我说是,生活就是要继续,我不想和‘统战派’一样,每天投身于拯救世界,也不想和‘解脱派’一起去死,更不想和‘互助派’一样整天焦虑得睡不着觉,报团取暖,互相安慰。
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你不也一样?世界纷纷扰扰,我们还坐在这里讨论老头的情史,世界有我们这样的人才是福祉。”
安德烈继续翻箱子,“不知道他老去和我的世界灭亡,哪一个先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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