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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他的面容时,尉慈姝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子面颊凹陷,眼下乌黑,眼睛无神,下巴处冒着许多青色的胡茬,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生气,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死气沉沉。
不,应该说这间屋子都笼罩在死气沉沉之中。
尉慈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甚至都不能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褚彦修,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褚彦修。
她看着那人秉烛一步一步向着床榻靠近,然后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
尉慈姝看见床榻上的自己似乎是已经快要不行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你回来了。”
尉慈姝听到床榻上的自己气若游丝地开口。
“世...子....”
“我...我可能要...要不行了....”
“我走了之后,希望世子能将我葬在...在有花的地方,现在是春日,有花的地方应该不算难找,不..不会浪费太多世子的时间的。”
“阿慈。”
尉慈姝看见那人仿佛是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只牢牢地用目光攫住她的面容,然后又上前几步。
“我走之后世子也...也不必太过伤心,世..世子..以后定还...还会再遇见心仪的姑娘的...记...记得要多...多笑...笑...不要...总..总是板着脸...会...吓到人家小...小姑娘....”
“还...还有,如若可..可以..的话...要...要和采...采洲表...表哥和...和平相...相处....”
尉慈姝听到床榻上的自己说这些话时仿佛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每一个字都讲得十分得费力。
尉慈姝仿佛看见自己在费力地说完之后生命进入了倒数,她的面色一片灰败,唇纹发干,甚至还有了裂纹,肌肤早就没有了弹力。
整个人都是一副油枯灯尽的模样,任是谁看了都知道她的生命在此时已然到了尽头。
“阿慈放心,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阿慈说过会永远都陪在我的身边,可一定要遵守承诺啊。
阿慈做不到的话,那便由我来替阿慈完成吧。”
尉慈姝惊恐地看着褚彦修面带笑容地俯身吻上了自己灰败凹陷的面颊,然后一路缱绻地下移直至吻上了她的干涩的唇瓣碾转研磨。
仿佛两人此时正是一对恩爱甜蜜的眷侣那般。
如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顶多算是褚彦修变态了一些。
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变态神经病了,心理承受能力早被拉高了阈值。
更让尉慈姝感到惊恐害怕的是,褚彦修边俯身吻着她,另一只本秉着烛的手,将燃着的蜡烛放倒在了旁边柱子上挂着的布帘上,火苗几乎是在瞬间将布料点燃。
那柱子距离床榻还稍微有些距离,如若现在扑火肯定是还来得及,但显然褚彦修分明就是将燃着的蜡烛故意扔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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