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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方才还平静的江诺登时抬眸,脸色煞白道:“司丞,此人是学生一人之罪!
我姐姐一介闺中女儿毫不知情,司丞莫要牵连学生家人!”
“那就先治你的窜籍之罪。”
司丞一摆手道:“来人啊,将他看押去刑部。”
夕阳落下,雷声震耳欲聋,书童一直是跟在绫枝身边的,只是公子在衙门里行走,身边需要个人,才刚到江诺身畔,谁曾想这还没几日就出了这等事儿——立刻飞奔出国子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将此事原原本本告与了绫枝。
绫枝听罢消息腿一软,几乎就要跌倒。
她最怕的便是此事,但她想着此事倒也不急,毕竟若无人举报,也没人知晓他们窜籍一事,待到陆郁将家中事处理完毕,再忙弟弟的事儿也不迟,谁到杭州天高皇帝远倒也没什么,一到京城这么快就露馅了。
绫枝心口被紧紧揪住,喘了半晌才找回思绪:“那国子监的人说没说怎么判?何时判?”
书童抽抽噎噎的哭道:“小的也不知朝廷具体法度,只是国子监将刑部的人都叫来了,听说要杖责流放,至于何时判,想来也是极快的,公子已经直接认罪了……姑娘您可要救救公子啊!”
绫枝闭眸,强迫自己冷静。
她自然知晓为何江诺干净利落的认罪,自然是想着此事已证据确凿,免得调查下去夜长梦多,到时再牵连家人……
绫枝全身发冷,手脚冰凉的颤抖不停。
她果然……是不该来这京城吗?
陆家蒙难,弟弟又遭遇牢狱之灾,陆郁自顾不暇,此时,还有谁能帮她?
绫枝如今才晓得自己别无所求,甚至嫁不嫁陆郁也不是那么要紧,她只想跪地祈求老天将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还给她。
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了。
“姑娘……姑娘莫慌……”
清露看绫枝夏日里纤细的手腕却止不住的轻轻抖动,心里甚是酸涩,忙握住她的手道:“公子如今在学里有不少同窗,相信他们也会有办法,再说陆公子虽在詹事府,但名望在读书人中颇响,此案也不是惊动陛下的大案,公子去找人游说游说,定然不会有事的。”
绫枝静下来细想一番,觉得清露说得甚是有道理。
她也不求江诺能再度科举功成名就,只是将她囫囵的弟弟放出来就好——这点事儿,想来陆郁还是能运作的。
只是陆家如今……
雷声震震,夏雨终于瓢泼而下,窗棂都耐不住风吹雨打轻轻抖着,绫枝看了一眼窗外逐渐黯淡的天色,强自冷静道:“你拿着这个去陆府一趟,让陆公子无论如何,都要抽身过来一趟。”
书童一怔,接过了那物事,恰逢闪电划过,明光一闪,他才看清那竟是一个平安符,上面殷红的石榴花如血滴般洒在上头,此情景下看过去,让人止不住的心生颤栗,他轻声道:“这是……”
“他看到自然明白。”
绫枝缓缓道:“雨越下越大,你一路小心,我今夜在此等你归来。”
她给陆郁的平安符因了种种事由的打断,还未曾绣好,这次情急之下,给他的是曾给过李御那个——不过这也无妨,皆是石榴花开。
看到这平安符,想起从前事,绫枝相信陆郁,他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无论外头的风雨多大,她的郁哥哥,定然会坚定的朝她走来,告诉她一切都不必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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