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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御盯着虞骁将自己的信息录了文牒,等待明日负责此事的同僚来了才能正式编档,他再催也是无法的,方才离开。
谢怀御回了府,见萧寻章正房的灯已点上了,竟莫名泛上一层心虚来,绕去另一条道回了自己的西厢房。
次日,谢怀御在房中磨蹭了许久,待到萧寻章离了府才出屋练功。
想到萧寻章往日里待自己,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歉疚,然而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或许应当找个机会向萧寻章坦白此事。
萧寻章午时便回府了,看起来面色相当阴沉。
杜管家跟在主子身后,问他:“王爷,可是今日议事不顺心?”
萧寻章摇头:“今日没去明理堂。”
他看着西厢房,说:“去了枢密院。”
萧寻章让杜管家退下了,径自向西厢房走去,叩响了房门。
谢怀御拉开门,就见萧寻章神色不虞地看着他。
谢怀御预感不妙,似乎在他计划之前,事发了。
谢怀御下意识讨好道:“义父......”
萧寻章打断了他:“我还当你是我义父,竟如此有主见!”
萧寻章进了屋,反手拉上了门,再不多走一步,只靠在门框上等着谢怀御解释。
谢怀御连腹稿都没打,硬着头皮说:“义父可还记得,从前你问过我什么?”
——“若大厦难扶,该当如何?”
“我事后想了想,以义父如今权势,都只能兴叹大厦难扶,想来大郑朝已难抗不测风云。
世事之难料,正是难料在其猝不及防。
义父先前与陶相谈话中,利诱有之,威逼亦有之,想来同盟也易散。
若事发时,义父仍如原来孤掌难鸣,未免辛苦。
我想早些帮上义父,仅靠陶相按部就班地引领太慢,若我能早些学会处事,便能早些做义父的助力。”
萧寻章蹙眉看着他,说:“实在是太早了。”
谢怀御辩解道:“可我瞧连十二三岁从军都是有的。”
萧寻章神色刚缓和下来,听到这话又是大为光火,叱他:“你知道是什么人十二三岁参军吗?”
——“是罪臣之子。”
萧寻章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父亲不是罪臣。”
他转身推开门,说:“跟我走。”
“义父,去哪?”
“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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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择其伉健者迁禁卫,短弱者为厢军:《宋史》卷193《兵志七》。
[2]以五尺九寸一分六厘为等:《宋史》卷166《职官志六》。
按宋尺合到现在大约是185~190,意思是谢怀御长大后185起算~
第10章年关
马车的轮子小心翼翼地从雪地上碾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车厢内萧寻章与谢怀御二人相对无言,因而那轻微的车辙声将这一方空间衬得空旷起来。
已经很久没人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了,谢怀御此刻思绪非常混乱,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恍恍惚惚地忆起了些事情,先是幼时父亲教他枪法。
接着就直接跳到了一座不认识的府衙内,高大的男人穿着无论怎么润油上色都掩不住锈迹的甲胄,向他和母亲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