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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中旬的朝会刚开过,事关摄政王,若要对他发难,便是过了小雪后的下旬二十五了。
萧寻章倒是淡然得很,连这几日的明理堂议事都不去了,待在府中,抱着春信看谢怀御练功。
谢怀御问他:“听杜伯说,你要再为我寻一位先生。”
萧寻章说:“嗯。
不想上学吗?”
谢怀御说:“不是。
那位先生......教我什么?”
“自然是念书,将来好入仕。”
萧寻章看着谢怀御一身劲装,恍然道:“你想从武吗?”
谢怀御点头。
“行吧。”
萧寻章起身,说:“我给你留意着,但是现在,先由我来教你吧。”
萧寻章带着谢怀御进了书房,绕过书架,显出了一幅庞大的地形沙盘,其上杂糅了各种常见的不常见的山脉河流走势,他说:“为武者,知天知地,胜乃不穷[1]。
我来教你计其险厄远近。”
谢怀御顿时肃容。
萧寻章观他模样,有意让他放松些,说:“你倒是不惊讶。”
“你从前是掌管军权的枢密使,会这些并不奇怪。”
谢怀御声音弱了下去:“更何况,你瞧着就不像愿意讲四书五经的。”
萧寻章一连为他讲了几日的知兵谋划,谢怀御开始还寻些纸墨笔砚记录,后来突然有了拨云见日之感,所见种种都融会贯通了起来。
二十五日,谢怀御早起没见到萧寻章,知道他是去早朝了。
谢怀御兵法学得入了门,却对朝堂事务仍是一知半解。
他想到萧寻章教导自己时气定神闲的样子,觉得似乎不应当为其担心。
萧寻章上了朝,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神情散漫地听着朝臣奏对。
无事可议了,太后身边的辛公公掐着嗓子喊道:“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人站了出来:“太后,王爷,臣有事要奏。”
太后说:“周卿请讲。”
萧寻章向殿下瞥了一眼,认出了那人,是礼部下主管祭祀的祠部郎中周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