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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都怪我自己漫不经心。”
宝玉自责地说道,“别留了疤,我陪你去找大夫。”
袭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胀痛无比,虽然是冬日,因为这胀痛,脸上竟是起了细细的汗水,“我自个儿去找大夫就好,敷药就好了。”
说话都带着轻飘飘的颤音,让人心怜。
宝玉原本想跟着袭人一块儿,身子都已经站起,却见着王夫人瞥了他一眼,表情甚是不赞同,故而又是委委屈屈地坐下,只是接下来的戏已经心不在焉,心中全然顾念着袭人了。
是不是回头看一眼碧纱橱的方向。
袭人原本是贾母身边得用的,只不过现在看戏贾宝玉为了一个丫鬟离场也是不妥,唤了身边的第一得用之人——鸳鸯,安抚住宝玉,然后去给袭人送些个烫伤的药物,兼并去请大夫。
贾宝玉原本是闷闷不乐,得了鸳鸯的话,一会儿就放了下来,欢欢喜喜继续看着戏。
茶盏中的水并不是沸水,袭人的手红彤彤的略有肿胀,却不碍事,细心敷药了之后五六日便可好,只是这段时间不要做事罢了。
连续看了两天的戏,第三日的夜晚里又下了雪,早晨起来的时候覆盖在之前尚未消融的雪地上,真是白茫茫一片,颇让人心喜,便又起了主意,中午的时候一块儿吃鹿肉。
鹿肉活血,吃着人身上也是热腾腾的,正适合下雪天的时候,再喝点温酒,整个人都是暖和和的。
热热闹闹聚在一块儿,便说起了诗词,林宣汐的诗词并不如薛宝钗出彩,甚至也比不得贾宝玉。
“林妹妹的画作好。”
似乎生怕林宣汐尴尬,贾宝玉打圆场。
薛宝钗素来是会做人的,她此时正坐在林宣汐的身边,林宣汐身上的清贵淡雅的气质让她欣赏,她自己是做不来这样的人,所擅长不过是中庸二字,对这样的林宣汐却很欣赏。
“宝玉这般说了,想来林妹妹的画作是极好的。”
薛宝钗身上是春桃色对襟上袄,配着宝蓝色布料半臂,白色的领口绣着纷飞的彩蝶,下身是烟灰色长裙,打扮极和她通身的气质,乌压压的云鬓中簪了彩蝶纷飞鎏金簪,在跳跃的灯火下,振翅欲飞颇为夺目。
湘云此时也笑着拍掌,“宝姐姐说得是。”
她上身是嫩杏色缠枝莲长袄,双肩和前襟绣着红梅,下身是嫣红色褶裙,裙摆缀着零星的花朵,头上梳着双髻,并不曾带钗环,而是用同色的发带束发,随着她的动作发带飘逸,这副打扮稚气中带着娇俏。
林宣汐浅笑,也不推辞,今日里的题目原本就是咏梅的,略一思索抬手在薛宝钗的画作边做了一株斜梅,似是在雪地之中发出幽幽冷香。
王熙凤今日里也跟着吃烤鹿肉,贾母同贾敏等人先行离开,王熙凤留了下来,“我啊不懂诗,听不出来好坏,不过林丫头的这株梅我瞧着好看。
嘴里还是鹿肉味,一个食五谷的俗人,看着这画竟是觉得脱俗了。”
众人听到王熙凤这般说话,都是笑了出来,连伺候的丫头们也是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耳珰并着头上的钗环叮咚作响。
王熙凤笑着说道:“难道我说得不是?看着这花儿竟是觉得嗅到了香气,看到了梅花的铮铮傲骨。”
林宣汐连忙说道:“若是这样说了,我便要羞愧了,我不过是画着咱们屋外的一株梅花。
只能说这梅花生得好,见之望俗,让人觉得有傲骨了。”
史湘云笑着说道:“我可要瞧瞧看。”
站起来欲看那院子之中的红梅,丫头连忙打帘子,更有丫鬟给她披上鹤毫,免得伤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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