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堂语说:“又没个正行。”
魏浅予在他轰过来时笑着侧身躲开,梁堂语倒也不是真得撵他,佯装挥了挥手后继续低头忙自己的水陆画复原稿。
魏浅予依旧坐在桌沿上,心里庆幸他师兄不懂这些,又惆怅他师兄何时能懂这些。
他低头看梁堂语指尖下隽秀的字迹。
梁堂语最近给学生讲宝宁寺水陆画,但因不是展出时间,无法窥其全貌,可干讲又少些什么。
于是他在家翻阅《大藏经》,根据其中的仪文仪轨来尝试记录复原,行文作图相当严谨。
魏浅予指着他师兄手下“轮回井”
三个小字,岔开话题问:“师兄,你相信有轮回吗?”
梁堂语收了目光,笔尖在纸上来回描摹一个轮廓定型,沉默了半晌,还是没忍心让魏浅予抛出来的话题冷场,淡淡说:“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
存,且不论。
“那你就是信喽。”
魏浅予还以为像他师兄这样一身正气凌然的人,会不信鬼神轮回之说。
桌子台面很高,阳光洒在上头映着窗扇上的雕花满满当当,他的一只脚尖点在地上,另一只脚悬在半空慢悠悠晃荡说:“我以前去青海玩的时候,在塔尔寺的山脚看到很多藏族同胞磕长头,行的是五体投地的大礼,从山脚磕到山顶,非常的虔诚。
一起去的人跟我说,在当地有个传说,就是如果你这一辈子能够磕足三万个长头,这份功德就能降临到来世的你身上,换一个好轮回。”
“我是不信这些的。”
魏浅予嗤笑一下,眼梢弯弯的对梁堂语说:“先不说有没有轮回这一说。
我觉着人活一遭,不是为了用今生的功德来换什么虚无缥缈的来世。”
“我今生看上的人,喜欢的东西,来世还不一定能碰上,碰上了,也不一定属于我。
我不需要什么功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现在有这个能力,我就要可劲造孽,我就要不择手段,我就要把所想所求都实现了。
来世投胎做牛做马挨千刀万剐,我也说不出后悔。”
梁堂语已经习惯了他这猖狂的性子,“你满嘴都是悖论。”
魏浅予道:“那师兄还不是每次都耐着心听完了我的悖论。”
彭玉沢把扇子放在这里也不着急要,魏浅予中间隔了一天后又到聂瞎子那里去,手上伤口的结痂边缘渐退,红豆手串在腕上晃荡。
他一进门装腔作势的左右端详问:“叔,你见我上次拿来的那把扇子吗?回去后找不见了,没落下?”
聂瞎子坐在厅里正对门的小桌前抽烟袋,眼珠朝他转,不慌不忙白了眼。
“丢了两天才想起找?”
魏浅予已经瞅见了躺在桌上油亮的扇子,这次没包扇套却比他拿着时候更好——鸡翅木的扇骨被上油保养过,还重新抛了光。
作者有话说: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
——庄子《齐物论》
文中提到的“仪文仪轨”
是指《大藏经》后还有中的《天地冥阳水陆仪文》和《法界圣凡水陆胜会修斋仪轨》。
第37章雨毛皴
他笑着蹭过去,拾起折扇摊开扇面,发觉那被水化开的地方仍在,没有修也没有补,
聂瞎子在魏浅予惊疑看过来时依旧端着烟枪咕嘟咕嘟的抽,浓白的滚烟扫过眯起的眼缝,将周围熏红一圈。
魏浅予垂下眼,坐在聂瞎子身边将扇子一点点合上,就如同他前天说的,只要不瞎,只要手还能画,就一定能补好。
可如今……
...
...
...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人说,假大空。且看一个普通文科生在秦时世界,如何拨动时空的琴弦。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农家,还不去研究杂交水稻。大道阴阳无极太一。阴阳家,快去发现宇宙星空的奥秘。儒家道家,天人合一境界还有另一种诠释。名家墨家,世界的本质属性是物质性。先贤诸子,你们的学说泽披后世,却无法孕育自然科学的种子。陆言决定,他要改变这一点。江湖朝堂,波澜壮阔,蓦然回首,他已成为人间之圣。PS本书不是爽文,前期甚至有点小虐。也不算完全的系统流。欢迎开喷,前提是看完前六十章。书友交流企鹅701922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