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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此时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裙子,照理来说裙子应该会存在一些褶皱,可是,不论她再怎么动弹,她胸口、肩膀处的布料却始终像是被什么绳状的东西下压,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
不仅如此,贴合在她身上的布料甚至还随着绳子的挪动而小幅度地移动,好像不像是绳子,而像是什么有生命、却又看不清形态的东西在她的身上游走。
衣服的夹层里露出几张藏着的纸,隐约能看到上面画着的诡异线条,里面的其中一张因此忽然掉了下来。
顾不上那张纸,我仿佛被蛊惑般,试探性地朝那个好似在蠕动的透明物体伸出手……
“——安静!”
门外再度传来了好似震天响的敲门声,暴躁的狱警在门外不耐烦地吼道。
我吓了一跳,忽然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伸出的手转移方向,转而捂住了她不停呢喃哀嚎的嘴。
只是,我的手刚触碰到阿德里娅柔软的嘴唇时,这个女人便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是浓浓的惊恐和绝望。
而后,她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的从木板床上重重地摔下来,颤抖着将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蜷缩在墙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剧烈地喘息。
她的胸口不停地起伏,几乎是带着呜咽说道,“他没死……他没有死——”
“什么?”
我汗毛竖起,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只是,还没来得及听到回答,监狱大门再度打开,两位狱警走了进来。
“别挡路!”
其中一人朝着我喊道,另一个则和以往一样朝她吹了吹口哨。
我心中厌恶,但也只是下意识地后退,而后看着两人将角落里彷徨绝望的阿德里娅拎了起来。
“你需要接受些教训。”
……
我很清楚阿德里娅之后会面对的是什么,但在这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狱友消失离去,我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心。
冷静过后,我觉得刚刚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应该只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事情也不会再回到过去了。
只是突然,我的视线瞥向一张从阿德里娅怀中掉落下来的纸张,像是被什么指引一般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查看。
只一眼,我便畏惧地将手中的纸扔了出去,心乱如麻地握拳喘息。
那个瞬间,我的耳中好像响起了海浪奔腾的咆哮,鼻尖萦绕着弥漫不去的腥咸气息,诡异的尖刺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疯了一般地攻击她的耳膜。
和当时丈夫在描述自己症状时说的一样。
不,詹妮弗。
这间监狱建在海边,海浪的咆哮是因为浪花拍打着监狱所在的山崖,腥咸气息是海水固有的味道,至于尖刺声……或许是监狱哪里藏着老鼠。
可是即便我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解释……那张纸。
纸上除了大片大片看不懂的诡异文字意外,画着一个人形却带着触手的丑陋生物,它竖起像手指一样的物体,诡异的表情上,鲜活地笑着,朝我做出了一个“嘘”
的动作。
像是在警告,又像是诱惑我一起坠入最深的地狱之中。
良久,我才大着胆子再度垂眸看了一眼,不过这一回,纸上的生物此时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了,只是目视前方,“双手”
自然下垂。
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是幻觉一样。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慌乱地爬着从床底拿出了自己从狱警身上偷来的火石,胡乱地摩擦着石块,直到一簇火星跳跃到纸张上面,任由火舌快速地将上面画着的“怪物”
吞噬。
一切平静地像是从未发生,而那个叫做阿德里娅的女人也从未到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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