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客恰在此时道:“顺天命之所指,此之谓闻道也。”
庾晚音的心一沉——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其中似乎有诡秘的笑意。
无名客轻声问:“记得我当年寄来的那二十四字么?”
皇命易位,帝星复明。
荧惑守心,吉凶一线。
五星并聚,否极泰来。
或许是因为听多了无名客神神叨叨的禅机,这天夜里,庾晚音做了一个梦。
她在穿行过一条狭窄的长廊,迎面遇到的宫人每一个都神情焦灼,一副大难将至的模样。
他们如此惶急,以至于对她行礼都很敷衍,更无人张口问她为何来此。
她的手在袖中打颤,掌心被冷汗打湿,不得不更用力地捏紧手中的东西。
她要做什么?——去杀一个人。
为何要杀他?——想不起来,但必须去,马上去。
“庾妃娘娘,陛下正等着呢。”
安贤推开门来,朝她行礼。
安贤?安贤不是被端王拧断了脖子么?自己又何时变回了庾妃?
庾晚音隐约意识到这是梦境,然而梦中的四肢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张龙床迈去。
不能去,快停下!
她撩开床幔,颤声道:“陛下。”
床上形如枯槁的人动了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朝她望来——
庾晚音喘着粗气弹坐而起。
“晚音?”
睡在旁边的夏侯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庾晚音仍然僵直着,发不出声音来。
夏侯澹支起身,让守夜的宫人点起灯烛,又把人挥退了,转头望着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做噩梦了吗?”
“你还记不记得……”
庾晚音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刚认识的时候我告诉你,《恶魔宠妃》里的暴君是在全书结尾处死于刺杀?”
“嗯,但你当时想不起刺客是谁了。”
庾晚音艰难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刚刚想起来是谁了。
原作中的她对端王一往情深,却处处被谢永儿压过一头,始终得不到心上人的青眼。
她几次三番作死后,端王甚至对她心生厌恶,直言再也不愿见到她。
绝望之下,她送了端王一份终极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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