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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渊帝看着湛宸说:“昨日新婚,今日就跟吃了火药似的来呛朕?看来是萧令弈不合你的心意?”
“父皇从来都喜欢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
“…宸儿,这是你跟父皇说话该有的态度?”
一旁的贵妃察觉到皇帝要凶儿子,便放下勺子,盯着皇帝看。
宏渊帝的语气这才放软了些,语重心长:“三年了,你始终实在放不下虞家那位,朕才允准你娶萧令弈入府,这已是极大的让步,你自己心里也应当清楚,一个弱国的质子,就算入了你淮王府,也不过是个玩物,迟早是要休弃的,他今日哪有资格与你一起来见朕与你母妃?你为这件事倒闹起脾气来了?朕是太纵着你了。”
“父皇既不想见他,直说就是,偏要等他来了宫里,再在殿外晾着?外面那些朝臣不也是父皇刻意叫来看萧令弈笑话的?”
宏渊帝的心思被湛宸看穿,脸上有些挂不住。
湛宸冷笑道:“看他的笑话,跟看淮王府的笑话有什么区别?父皇说他是玩物,那娶了玩物的儿臣又算什么?!”
“够了!”
宏渊帝一拍桌子,摔了手边的茶盏,“一个替身而已,你为了他来顶撞朕?!”
“就算是个替身,他也不是您口中的玩物。”
湛宸寸步不让,父子俩就这样对峙着。
殿内侍候的宫人太监跪倒一片:“求陛下息怒!”
御书房内的动静传到了殿外。
大臣们都察觉到皇帝动了怒,收了心思不敢再胡乱议论。
萧令弈站在殿门正对的位置上,听到里头摔了杯盏,猜测湛宸肯定又出言顶撞惹怒了宏渊帝。
湛宸因为贵妃母族的那桩陈年旧案,始终对皇帝心怀芥蒂,父子关系僵化多年,不过只要有贵妃在,宏渊帝也不会真下得了狠手去惩罚湛宸。
前世宏渊帝重病时,萧令弈曾见过他所拟的遗旨,遗旨上明言传位于湛宸,虽然这道遗旨被湛宇撕毁焚烧,但足以证明,宏渊帝直到死前都在偏爱湛宸。
因此眼下这场争吵,就算是掀了这御书房的屋顶,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怒意宣泄而已,湛宸应当不会有事。
萧令弈更好奇的是,这回湛宸是为了何事激怒了皇帝。
他正这样想着,一道人影忽然挡住了眼前的阳光。
萧令弈能感觉到这个人给予他的恶寒之感,他稍一抬眼,湛宇那张脸就映进了他眼底。
仿如恶梦重现眼前,萧令弈脸色都白了白。
“太子殿下?”
一旁的大臣反应过来,湛宇抬手制止了他们行礼,又让殿外的太监不用进去通传:
“本宫是特意来见质子…现在该称一声淮王妃了。”
他笑着说,依旧是萧令弈熟悉的神情,前世他提着东烨皇后的人头走到萧令弈面前时,也是这样笑着的。
强忍着杀他的冲动,隐在袖下的手极力掐着掌心,萧令弈才镇定下来。
御书房外,众目睽睽之下,湛宇抬起手,想像从前一样摸上萧令弈的脸颊,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萧令弈并不躲,直视着他——他赌湛宇不敢碰他。
太阳在御书房外投下一片阳光,萧令弈站在光明下,睫毛都被日光映成金黄色,湛宇站在建筑物投射的阴影处,明暗之间隔着一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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