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念儿也不知是为何对纹绣如此着迷,即便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从家里搬出来独居,也不愿意割舍纹绣这个心头好。
她曾说,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手艺吃饭,觉得我丢人的人,才好奇怪。
这个说法,让赵煜敬佩不已,这年轻的姑娘骨子里的刚强洒脱,让他感念,只是可惜……
叹惋之余,赵煜问道:“秦夫人为何觉得令嫒殒命,是与她的手艺相关?”
“几日前,我来看她,见到有官差找她,那官差走后,我问她是什么事,她就是不说……”
秦郑氏说着,用手抹掉眼泪鼻涕,“我说她,接触的人很多犯过事,即便没有,正经人谁在身上弄这些东西……身体发肤……”
她说得越发激愤,好像这些话再也没机会说给女儿听了,今天就要说给在座的众人听。
赵煜打断她道:“秦夫人还是说重点吧。”
“后来我一再追问下,她才说,官差是来查问城里凶案的……那凶徒丧心病狂的杀人,她若是知道线索,还不危险了吗……我就叫她搬回家里住,”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死活不听,说要真的出事,她搬回家去住,就是拉着我一起死……小铃铛太栖娘亲,也不愿意和我走……这天下的母女啊……不知有多少像我俩一样,好话说不到三句,就像吃了火药似的,后来说到气头上,我……我就没再坚持,甩手离开了……”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又放声哭出来。
后悔迟,换也不回女儿的性命。
但,她若是将她接回家中,就能高枕无忧吗?
也不尽然。
若真那般,可能便是更多条性命的陨落。
只不过,活下来的人需要面对离别和失去,才将痛苦和后悔无限放大了。
这样一想,赵煜倒不禁苦笑,上辈子,他不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沈澈也曾这般后悔痛苦过吗?
一瞬间的感慨走神之后,他料想当日秦郑氏见到的官差,该是钱天崖四人中的一个,他能来这里查问,便是这里有什么线索。
“秦姑娘,有没有记录客人信息的习惯?”
赵煜问道。
秦郑氏点头,答道:“她有一本册子,记录客人的姓名、喜好,若是有图样,她就会在白绢上画出来,附在后面,一般会和颜料、针具等东西,放在那边的地下暗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