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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这里,他身上的灵气就凝滞不动,几乎无法支撑起功法运转,虽然这些掌刑人的审讯并不算伤筋动骨,但这种压抑和封闭的感觉,会让任何一个修士感到焦躁和恐惧。
他的手被伏月天所拿的那副镣铐锁住,反折回身后,拷在刑架上。
沉重的锁链已经将这双手腕磨破了皮,星星点点地往外渗血。
前方是几个年轻魔族,自从伏月天把他扔在这里面之后,这些审讯者就在不停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些问题,他根本不清楚答案。
“他真是转世吗?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
一个貌美女魔靠着牢狱一角,支着下巴翻审讯记录,语气有点暴躁,“要是抓错了人,还通知黑鸦去报信,女君怕不是会把伏将军的脑袋拧下来。”
“别提了。”
另一个人疲惫地叹了口气,“已经试过四个引魂之法了,他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会不会是装得?”
“那小道长倒是怪能忍的。”
说这话的人忍不住将目光投过去。
视线滑过他沉寂的眼、纤长的睫毛,下移到那件素色道服上。
它已经灵光全失,从不染纤尘的法宝变成了一件废品,被刑罚的痕迹撕得破烂,丝绸零落,露出谢知寒的肌肤。
他浑身凉飕飕的,肤冷如玉,像是结了霜一样。
“这人抱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吧?”
忽然有人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所有魔族的视线都瞬息间凝聚在她身上,用一种很惊悚地眼光看着她,直到擦着刑具的黑衣青年以同样的语气对着她补充:“可惜尊主一定会杀了他的。”
众人深表赞同,一齐叹了口气。
倒不是对谢知寒有什么怜悯,而是这些年轻魔族对剑尊遥远的名字并无印象。
提不上恨,也没有在践踏这位小道长身上得到什么快乐,他们不过是为黎翡行事而已——天生体热的魔族都比较喜欢冰凉凉的东西。
他这具太阴之体恰好属水,而且内蕴太阴真水,是天地至阴至寒之物,要是修炼大成,可以冻结天地。
何况谢道长又修炼得精纯无比,如果不会反抗的话,用来给魔族驱热降燥,再好不过。
谢知寒听到这里,已经闭上了眼。
如他所想,无非烟消云散而已。
我辈修士大道独行,何必畏惧一死?
他的神魂完全冷却下来,灵识收束,心境寂然,将几人的对话屏蔽。
然而就在这一片无波无声当中,却蓦然惊起一阵脚步,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袋。
轻甲的碰撞声、流苏和耳坠的伶仃响动,迅捷的脚步……还有她肩膀上的乌鸦振翅,她的呼吸、她摩挲手指时极其细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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