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较粗,缠绕在细瘦的脖子上很快就勒出了一道红痕,格外渗人。
燕秦感觉到了蔺绥的怒气,在略微窒息的感觉中神色痛苦。
这种死亡威胁里,少年掐着他低语的声音却让他产生了奇怪的颤栗。
那是让人不自觉颤抖的情绪,从心底不可抑制的涌出。
危险可怖,又让人神思迷离,甚至隐隐兴奋。
“太子哥哥……疼……喘不上气了……”
出于身体求生的欲望,燕秦做戏中掺了些真实情绪,一只手握住了蔺绥的手腕,一只手扯开脖子上的鞭子。
他现在尚且还小,手指连蔺绥的手也裹不住。
那双眼眸因为痛苦微湿,像是濒死的幼犬。
蔺绥皱着眉松开了手,嫌恶似的在燕秦的身上擦了擦。
年少气傲的太子殿下自恃身份,连被皇弟触碰都觉得是染上了脏污。
燕秦解下了脖子上缠着的鞭子,捂着喉咙咳嗽。
脖子上的淤痕触目惊心,配上他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表情,叫人心生不忍。
但制造这些痕迹的始作俑者脸上并却未有动容,格外冷酷。
扶疏领着宝酥进了正殿,宝酥一见燕秦的模样心里越发痛苦,殿下如今处处受辱,求助于太子殿下,也要受到太子殿下的欺负。
主子装傻忍受这些,心里该有多不甘。
“送他们回钟毓宫。”
蔺绥摆摆手,拿起了一旁的茶盏轻啜,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扶疏领命,宝酥顶着红肿的面庞,连忙将燕秦搀扶而起。
燕秦其实是想多留一会儿,但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而且宝酥如今也需要赶紧上药,便也打算老实的回去,面上一副颓丧模样。
福喜小跑着从外面进来,对着蔺绥道:“殿下,陛下朝着这边来了,娴嫔娘娘似乎也在其后。”
这态度很明显,问罪来了。
怕是娴嫔听说了御花园的事儿,对于自己宝贝儿子威胁被丢上马背心有不忿,加之蔺绥留下的挑拨似的那一番话,她去找皇帝哭诉也正常。
蔺绥颔首,看向了燕秦,勾出一抹笑道:“行,你们俩先别走了。”
皇帝听见嫔妃哭哭啼啼的告状时便觉得头疼,每日前朝看见尚书令他就已经足够不愉,太子还每日惹是生非。
听见娴嫔说太子意图谋害八皇子,想将他丢到马背上摔下来之后他更加愤怒。
蔺家想要扶持太子上位把持朝政尚且不够,还想谋害皇嗣吗?
皇上刚踏入东宫,还没等太监通报,便听见了殿内传来的声音。
“五弟你不必担忧,本宫刚刚护了你,就算父皇来问责,本宫照样护着你!”
“同样都是凤子龙孙,你比老八还年长些,凭什么要受他欺负?怕是欺负你母妃过世无可依仗,这些人惯是如此,本宫的母后去了,那些人一个个想把本宫往下拉,自个儿坐上储君的位置呢,偏偏明面上还要假模假样。”
“他母妃不过一个嫔,若是淑贵妃还在,她岂敢如此嚣张,让你堂堂五皇子给他当马儿学狗叫,他的礼义廉耻怕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尚且年幼便对兄长不恭,骄横歹毒,本宫身为兄长,又是储君,礼当教训他,别说父皇不会有异议,就算是拿到前朝让大臣们品评,怕是也没人能说老八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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